“此战,谢过进玉了,若非汝及时来源,吾军恐怕凶多吉少。” 乞当赤扎孜门死后不到一个时辰,这场泉眼山之战终于彻底宣告结束,士卒仍在打扫战场,但主将们已经聚在一起,思考后续。 “李指挥使客气了,都是为仆射效力。” “若非汝牵制吐蕃精锐,吾等亦不能轻松建功。” 面对李弘定的恭维,曹进玉还是非常冷静,没有居功。 而见曹进玉如此表现,李弘定也放松了不少。 “想不到仆射已经攻下了原州,而吾军却未能出灵州之地,仆射用兵之强,却是让吾等汗颜了。” “李指挥使无需在意,此次一战灭会州吐蕃乞当氏精锐,据闻会州吐蕃兵马不过万余,如今一战折损大半,死伤有两三千,逃亡者亦不过两三千,余者皆降。” “经此大败,会州吐蕃不足为虑。” 曹进玉倒是宽慰道,他们二人在此地大败会州乞当氏,接下来确实能轻松很多。 不过正在这时,又有一人出言道。 “禀二位指挥使,乞当氏虽元气大伤,乞当赤扎孜门虽已战死,但吾等需尽快攻打会州,提防乞当部有人纠结部众,与吾军缠斗。” 听到此言,李弘定诧异的看向出言之人,但随即又转向曹进玉。 眼见于此,曹进玉连忙解释道。 “此乃仆射亲自提拔的十将,姓葛,名从周,字通美,原为巢军,蓝田关一战后降于仆射,被仆射提拔重用。此次大败吐蕃乞当氏,乃是通美献计领兵。” 而与此同时,葛从周也非常识趣的向李弘定说道。 “见过李指挥使。” “原来是葛十将,此战葛十将立此奇功,当真是勇将。” 面对李弘定的称赞,葛从周连称不敢。 他投靠张延礼后,也了解过张延礼麾下阵营的主要情况。张延礼虽然为瓜沙节度使张淮深的次子,但自己也有一番基业,已经独立出来,不需要在意沙州那边的想法。 而张延礼麾下,文官中以令狐兴晟为首,其次则是张延礼的亲弟张延绶,而武将中,目前六营指挥使各掌部分兵权,但李弘定出身沙州李氏,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赤水军的二号人物。 所以,他虽然为曹进玉麾下,但对李弘定却没敢有任何轻视,保持恭敬的态度。 “汝之言有理,吾等需清理战场,但仍需尽快攻占会州,避免乞当氏有人领头。但吾等可用之兵不过千余,即使加上党项人,亦不过三千。如此人马,通美可有信心,若由汝领兵,可攻下会州?” 听闻此言,葛从周连忙看向曹进玉,虽不知李弘定为何会让他领兵,但他属于右飞熊营,是曹进玉的部下,这种时候,他必须在意曹进玉的意见。 “看吾做啥,汝若有信心取胜,自可领兵作战,若是无信心取胜,可将此差事让予他人。” 听闻此言,葛从周自然不服气,连忙说道。 “吾定然为仆射夺得会州之地。” 葛从周自然一口应下,充满信心,不甘示弱。 而曹进玉、李弘定二人自然也无不可,其实对他们而言,功劳什么的已经不需要太过在意,张延礼的六营设立后,只要赤水军一直壮大,他们的地位自然就会水涨船高,故而此刻他们愿意把机会给有能力的新人。 至于他们自己,镇压俘虏,稳定刚打下的地盘,比一场军事冒险更为重要。 两人寒暄完,李弘定又召来党项人米擒如虎,直接问罪道。 “米擒酋长,此战,汝手下一个千夫长未战先溃,该当何罪。” 之前夺下灵州,张延礼拉拢党项米擒氏,给了米擒氏三个千户,而原先米擒氏族长米擒如虎在三个千户中都有比较大的威望,实际控制着这三个千户。 而此刻,李弘定自然将米擒如虎喊来问罪。 面对李弘定的质问,米擒如虎连忙下跪请罪,早就没有当初的桀骜。 如今张延礼势力日强,在关内道早就站稳了跟脚,尤其是此次与乞当族一战获胜后,赤水军的权威更甚,不同日而语。 他们米擒氏之前在原州,多次遭到会州吐蕃乞当氏、白氏和刑氏的攻击,吃了不少亏,对会州吐蕃三部忌惮已久。 此次,张延礼扫平了已经迁移的白、刑二部,如今泉眼山一战,又尽灭会州吐蕃乞当氏的大军。 这种局面下,米擒如虎哪里还有当初的那份心气,不敢再提当初合作的意思,哪怕面对李弘定,也以下属自居。 “任凭指挥使责罚,吾幼子不善领兵,不足以担任千夫长一职,还请指挥使另择贤能之辈担任,还请指挥使饶他一条性命。” 见米擒如虎服软,李弘定也没有穷追猛打、得理不饶人。 “此次汝等之过,吾自会向仆射上奏。是否撤销其千夫长一职,自有仆射定夺,至于汝之幼子,此战虽有过,但罪不至死,吾自会向仆射求情。” 听闻李弘定所言,米擒如虎也松了一口气。 对这个结果,李弘定也颇为满意,此战不但大败吐蕃乞当氏,而且还借这个机会敲打了灵州党项人,相信此次之后,灵州党项能安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