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张延礼这次征召勇士编入赤水军中,若有胡部中加入赤水军者,也一律授其良田,将其编入农户。 而目前最为危险的昌松、嘉麟二县,张延礼并没有安置农户,而是让陈义、郝忠的两个千户以及投靠的六谷部两个千户共同镇守,让他们防备六谷部的敌人。 这边整编还没完全结束,张延礼同时又安排人进行秋种事宜,一点都不敢耽搁。 三州之地都不算肥沃,加上目前大部分百姓不擅长耕种,小麦、粟米、青稞等亩产平均下来一亩一斛,种一收六七。 河西这边,一年两种,加上杂粮,估摸着一年能有200多万斛的粮食,但是看天吃饭,有可能会更少。 对于税收问题,张延礼与众人商议后,也进行了改革。 农户这边,还是维持租庸调的模式,一亩地每年收税4斗,分别在两季粮食收获后收取。 他按十税二考虑,但不能真的根据收获记取,没有那么多税吏,而是简单一刀切。 但是情况变化很多,若是灾年,也会适当减免,若出现灾害,田亩损失四成以上免租,损失六成以上免调,损失七成以上,赋役全免。 当然制度定起来简单公平,但是最难的是执行,张延礼现在不用太担心,但以后肯定麻烦不少,只能以后慢慢改善。 除了田亩之租,还有调,每户缴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当然河西之地,张延礼准备以棉布代替,甚至折合成钱币。 这部分非常复杂,张延礼让令狐兴晟思量清楚再执行。 最后就是庸,其实比起租调,劳役最为伤民,但张延礼不打算废除,一来劳役能加强对各乡里的掌控力和动员能力,二来,劳役只要得当,不可过远,不夺农时,发动百姓开垦荒地,整顿水利等,其实对统治者和百姓而言都是非常有利的。 这种租庸调制,其实在唐朝内部早就已经被两税法代替,但不能说它不好,两税制是原本的均田制被破坏后的选择,更适用那个大环境。 目前,河西这边,张延礼重新推行均田制,重新分配土地,自然可以继续采用租庸调制。 农户这边继续采用租庸调制的赋税模式,游牧民的军户就不太好处理了。 他们的本质是以军役代替赋税,所以赋税不宜过高。 之前张延礼是想的新增牛羊的一成,但是这个执行起来相当困难。 后来,张延礼与众人商量后,决定只收财产税,为财产的一成。这样可以减少收税的负担,不过张延礼也明确要求,若是牛羊,先收母牛母羊,第二头则可以为公牛公羊。 当然,每年出征的士卒,除了赏赐外,若是服役满两个月,可减免半成。 这个税率要求不算低了,理论上将不出征的将士收获更多,但胡部最为重视勇士,轻视放牧的人。 而张延礼对出征的将士都有赏赐,对因战受伤的胡部将士同样一视同仁,如愿转为农户,同样授予三十亩加上二十亩共五十亩地。若是不愿转为农户,则给予牛羊。所以实际执行中,出征的将士收获会更多。 而张延礼之前定下规矩,不能让任何一名为赤水军征战的将士,因伤残或战死,导致其自己和家人无所依。 这个在后世看来很平常的举措,此刻却极为罕见,极大增强了内部凝聚力。 其实张延礼也不知道这个政策能执行多久,但目前为止,只要他在,就会坚持下去,手下将士也不敢轻视。 目前赤水军控制的三州,基本都在这个大体系内运行。 按照张延礼预估,农户租调每年可得粮40万斛,钱三万多缗,军户财产税可得羊十万头。 除此以外,还有商税,初步估计每年可得钱五万缗,当然这个有很大的不可确定性,还需要仔细思量。 另外,铁器以及军马收入,这部分目前不好说,若是能将河西军马卖入中原,一匹战马可得10-15缗钱,若是上等战马,20缗都不是难事,每年凉州可售军马何止数千,上万都有可能,如此一来,一年可得十万缗钱也不是难事。 当然,目前这一切还不好说,不确定因素太多。 其实张延礼定下的税赋,尤其是租税不算轻,比唐初还高数倍,但只要不滥用庸,不增加苛捐杂税,他治下的百姓绝对过的比中原大部分百姓好。 历来逼死百姓的从来不是田赋,而是各种苛捐杂税,以及不合时宜的劳役。 上面定下的税赋,下面执行的时候,实际翻上数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 当然,目前这些都是预计收入,实际能收到多少,还真不好说。 而张延礼目前赤水军六千人,养兵不靠粮饷,而是靠赐予耕地,所以养兵的成本不算高。 当然,若是出征,他们最多只能备上数日的粮草,大部分粮草还需要赤水军后勤供应。 战时士卒一人一天至少3升粮,6000人一个月就要消耗1万斛的粮食,看起来目前赤水军的田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