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残暴的人,在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喜欢品尝敌人的鲜血味道,所以几乎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 然而我的仁慈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好的体验,尤其是经历过刚刚的那场“蒸煮”,意识到敌人是真准备用尽一切办法来杀掉我的时候,内心对于库勒格的愤慨和杀意,也上升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台阶。 我手拿黑魔刀往前冲锋,很快遭遇上了第一个敌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和花哨,刀锋猛然向前,狠狠插在了这家伙的后背之上。 鲜血在大股飙射,不少都喷溅在了我的脸上,我并没有用手去擦拭,充分体验着热辣滚烫的鲜血,浇灌在身上的独特刺鼻性味道,整个人在那一刻好似被注入了鸡血,感到莫名的快慰和愉悦。 杀、杀杀…… 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让我感受到真正的快慰。 可惜这三三两两的小杂鱼,根本就不够我和林远分配,当我转动刀锋,将黑魔刀抽出第一名目标的后背,又开始寻找下一个对手的时候,林远已经飞起一脚,将最后一个守在锅炉房的家伙踹得飞起来,狠狠砸向了一旁的墙壁。 战斗结束得很快,并不能调动起我的杀意和热血,热身还没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我凝视着几个倒在地上的家伙,心中沸腾的杀意并没有得到宣泄,那种憋屈感就好似蓄满了力量的一拳被打在棉花上,巨大的无奈和空虚让我涨红了脸,仿佛一只被煮透的螃蟹。 当然,就算没有这种憋屈感,现在的我和一只死螃蟹也没什么不同,在高温持续的蒸煮下,我整个头皮已经红了,浑身没有那一块肌肉不是滚烫的,尽管有龙蛊的气息守护心脉,可这种浑身犹如火烧般的痛苦,还是让我感受到了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这个时候的林远已经喘着粗气,把目光投向赶来帮衬我们的勇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说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跑来救下我们? 经过刚才的混战,勇哥此时也表现得很喘,把身体靠在墙上,没好气地说,“不救能怎么办,我身上还有你们下的蛊,万一你们真的死了,我岂不是会疼一辈子?” 我走上前去,把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心念一动,那一丝附着在勇哥身上的蛊咒气息便被我收回来,告诉他现在好了,蛊咒已经消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痛苦,赶紧离开这里吧。 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只是简单对话了两句,便匆匆转身离开了这条地下通道,通道迂回,却抵挡不住燃烧在我胸前的熊熊怒火,狗曰的库勒格,居然用这么低劣的方式来对付我们,这次脱困,也就意味着复仇的时候到了。 眼下这条通道并不长,没一会儿我们就重新来到了地面,依旧是刚才战斗过的那个小花园,勇哥环顾四周,朝着坑洼不平的地方朝前面指了指,说那帮人应该去了请符会场维持秩序,只要一直往前,应该就能发现他们。 我低头嗯了一声,眼中阴霾还在不断加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敌人报复,而就在我们穿过了后花园,来到庄园中心一栋建筑楼前面的时候,忽然传来的刀兵撞击声,又把我和林远的目光给深深吸引了过去。 我看见田爷正带领着一队人马,把一个身材消瘦、手持长剑的中年人围在建筑中心。 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随我们一起来到庄园附近,及时替我和林远送来了武器的陈炳坤,而在送完武器之后,陈炳坤也遭到了库勒格人员的围攻。 围攻他的人有十多个,个个都是实力不俗的修行者,其中打头阵的,正是最先跟我有过交手的长岛先生。 这家伙身为日本忍者,一手刀法耍得神出鬼没,配合着其他人马,已经把陈炳坤团团围困起来,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可惜随着我们的到来,这种优势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林远并没有任何废话,第一时间握着玄铁剑冲杀上去,剑锋一斩,在空中划出一道浑圆的圈子,很轻松地挡下了那位长岛先生的刀势,然后揉身而上,与他面对面地斗在了一起。 而我则出现了田爷面前,拦下这个面色大变的老东西。建筑里光线暗淡,映照着我僵硬的脸庞,眼中杀意几乎凝聚成了实质。 看到我,田爷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一下,指着我说,“这样你都能逃得出来,臭小子,难道你是鬼吗?” 我默默站定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摇头,说自己当然不是鬼,但遗憾的事你就快马上变成鬼了,刚才的账,现在务必要好好跟你算一算才行。 说完我已经摆出了起手式,田爷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下, 抿着如刀锋的嘴唇,却又笑了,说就算你们冲出来又能怎么样,被锅炉房的高温折腾这么久,估计也没剩多少体力了吧,难道这么多人还不能对付你吗? 他打了个响指,身边所有人一起围上来,我静立不动,望着这些人可耻围上来的面容,眼中的杀意终于浓烈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将眼睛一闭,跺脚在心里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