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业示意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别出声,接起电话:“喂,炎琅吗,大忙人你终于有空给伯伯打电话啦?” 等了两秒,那边没说话,但是听到有咀嚼东西的声音,吃得有滋有味。 南宫业皱起眉头,自己好歹是个长辈,如此不被尊重? 杨小南瞬间便知道为啥当初打电话他们不接,这家人果然跟尚家勾搭在一起了。 唉……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出一口气。 但是南宫业却听到了这声轻叹。他年轻时常常擅自偷喝灵池里的水,耳聪目明,听力视力皆远优于常人。 不由牵起嘴角,以为对面的小姑娘有点紧张,正在深呼吸。 阿青说得没错,养在外面的孩子的确没啥见识,上不得台面。怪说至今都不跟大家一起吃饭,呵。 可惜杨小南并不知道他在想啥,只知头一晚南宫兄弟去欧阳信家时,还没有得到尚世权的示意,那边只让他们先去探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炎二小姐是何情况。 结果兄弟俩没见到人,一无所获。 晚上回去之后,大概夜里两点左右,尚世权给一直等着他指示没敢入睡的南宫业打来电话。首先问他们有没有见到炎琅,得知没有,他大为安心。 尚世权的意思先让南宫家冷处理,继续等山姆国的消息,在那边答复之前,不要做任何动作,以防无法补救。 这就是为啥杨小南次日打电话过去,三个电话都打不通的原因。幸运躲过了阴果子的查探。 尚世权、南宫业、再加上蓝星那头的山姆国某股势力,里应外合将炎家灭门。 毫无疑问,所谓国外那边,就是动用邪术的一方,即梦里的三名中山装,不会有其他可能。 炎琅的出现,南宫业一开始根本没当回事,听尚世权说完之后也开始紧张,他问了一句话:第二个炎珺? 他非常清楚,六年前炎珺去到涂山得知老道无缘无故猝死,获得了她师父留下的什么东西,立即便知道了真相。要不是那边反应快,他们不可能有今天的安生日子。为此,尚总背后的势力只得被迫远走异乡。 在山上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南宫业实在是受够了。世代依附于炎家的日子,他也受够了。 灵犀山日薄西山,炎娅无能,性格又理想化尽乎于幼稚。炎家不亡,所有人都得抱在一块儿饿死。 穷则思变,南宫业不觉得自己有多大过错。时代在变化,固步自封的人被抛弃是自然所趋。 尚世权笑答:不至于。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有没学到东西,需要时间去证实。 当时南宫靖在旁边提醒南宫业,问对方要个准确时间,时间拖太久,显得跟炎家不够亲近,惹人生疑。 尚世权只说了两个字:很快。 的确很快,第二天晚上就有答复。 十个字:确系炎家血脉,不足为惧。 于是南宫家便开始频繁联系炎琅。 杨小南看到这里时,面无表情,连冷笑都欠奉。 南宫业收到法院传票,相当震怒,第一时间问尚世权能不能像解决炎珺那样把这个也解决了。 曾经的自己人比仇人还狠,一直较为平静的杨小南,耳朵突然嗡嗡作响,恨不得把南宫业撕碎喂狗。 不过她转念一想,好像历史上的所有叛徒都是这样。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快速解决掉自己的旧主,或许知道要脸吧,害怕受到道德审判。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没有暴露的叛徒,炎家死了,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他的脸能永远保住。 “你好,请问你一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南宫业一愣,看了眼两个儿子,炎琅冷冰冰的明知故问,又让他的火气上来了:“二小姐,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杨小南问完话就把时间线拉到六年前去,所以南宫业那边继续迎接长时间的沉默。 他倒是想挂电话以示愤怒,可惜如今主动权在对方手里。他的情绪只会让他损失更多,作为一个“懂算计的智者”,他不会犯这种蠢。 杨小南得知绑架炎娅的人正是南宫业,确切地说,是南宫业跟他的妻子曾丹一起。 那个小鼻子小眼睛,气质柔弱性格温柔至极的女人,此刻在杨小南心里跟鲜艳的毒蛇无异。她骗炎总说她生了隐疾,引炎总悄悄去她家…… 夫妻俩趁晚上大家到处找炎娅的机会,假借上山寻找,将昏迷的炎娅扔进事先跟尚世权约好的路口,以植被遮掩。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以为炎娅失踪的时候,其实她就在山上。尚世权“得知消息后”上山帮忙寻找,很容易就把人移进车里。 中途下山一次,乱糟糟的环境下压根无人留意到。 尚世权得手之后,继续上山表演,并为南宫业打掩护,让他有机会领着两个儿子进地库。 南宫靖南宫青包括他自己,父子三人一起脱光跳进灵池中跟做贼似的泡澡。 在此之前,南宫业已经有半年没下来了。炎娅因为他跟尚世权透露了地库的存在,勒令他从此不准再踏近这里一步,将他看管严密。同时也怀疑他曾私自进过地库,信任岌岌可危。 杨小南知道这个节点,就是欧阳信姐弟偷听到炎娅跟尚世权吵架的那段时间。 半年之后,灵池里的水已然跟井水无异。南宫业非常绝望,疯狂把平时私留的浸过池水的药材倒进去,发现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杨小南分析,他帮尚世权,是以为自己可以拿到灵池的剩余价值,谁知灵池已经失去了价值。当然绝望。 但他并非一无所获,尚世权给了他一千万,这一千万足以让他不去好奇对方绑架炎娅的目的。 只是相对于金钱,南宫业更垂涎的是灵池。 这桩肮脏的交易在达成之时,双方都认为自己很赚。 原来是这样的里应外合啊,杨小南总算原原本本了解清楚了山上当日发生的事。 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她的决定。毕竟她早就怀疑南宫业了。 “炎琅,你这孩子,怎么怪怪的,你旁边是不是有人?你跟王逸在一起?” 杨小南怒极反笑,继续查看他生意上的事,依旧不说话。 南宫业察觉到炎琅这声转瞬即逝的冷哼,心下霎时烦躁,一脚踢开座椅,站了起来。决定好好跟她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