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礼佛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她进入竹林前会清场。 并且她通常只带上良妃和伺候了许久的齐嬷嬷。 现如今两人狗咬狗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纵然现场情况对太后不利,但毕竟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她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退回到佛堂中继续拿出太后的威严:“秦月,你已经犯下死罪!” “你若是诚心在佛祖面前认错,哀家遵循佛祖的旨意,兴许还能留你一命。” 太后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虔诚的冲着佛像拜了拜。 虽然秦月刚才打良妃的动作狠辣,但她是唯一能救秦月的人。 她当初是如何从一丈红的死刑中救下她,如今就能从皇帝手中救下她。 她料想秦月大费周章弄这么大动静就是这个目的。 但...回应她的是秦月的按头杀! 秦月一掌按在她的后脖子处,她骄傲的脊梁骨被迫弯下。 “大胆!哀家可是太后!” “不知规矩,哀家定要你付出代价。” 就算被人控制太后嘴里依旧满口规矩。 秦月纤细带着血污的手指狠狠用力:“呵,那你可要好好跟佛祖讲讲你的规矩。” 手背青筋暴起,太后的脑袋被重重的按在香案上。 桌案上的香炉焚着香柱散出热气,太后的脸能感觉到浓浓的热气和呛鼻的烟味。 “咳咳...放开...”太后挣扎着喊叫。 秦月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量,按压着她的脑袋往香炉壁上贴。 “这点热气和烟味就受不了了?” “我承受的香炷火刑可比这难受十倍百倍呢。” “火红的香炷灼烧在皮肉上滋啦作响,冒出的浓烟还带着肉味呢。” 秦月的动作让太后彻底慌了:“你...你放过哀家,哀家保你平安无事。” 秦月低头瞥了一眼她的身体,从前的伤痕和毒素且不说。 就是今日贯穿胸口的这一刀和腹部割肉留下的伤,她就不可能活下来。 何况...她想逃出宫中何须依靠太后? 她用力往前一推,太后的脸便贴在了发烫的香炉上。 撞击之下香炉中燃烧到一半的香柱断裂落在她的脸上。 火红的香柱灼烧得她的皮肉冒出了黑烟。 “啊啊啊!”太后发出惨叫。 秦月满脸冷然:“这才一炷香就受不了了?” “你当初可是用四十九柱香烫伤我呢。” 太后的挣扎下香炉被碰倒,里面还在燃烧的香柱和滚烫的香灰全都朝太后的脑袋撒来。 秦月适时的收回手,她不信佛,这香灰自然是免了。 “啊...水...水...”被烫伤的太后挥舞着双手想找水缓解脸上的灼热。 秦月看向了一旁用来净手的水盆,她抬腿将鞋底放进盆中洗涮了一番。 方才的一路血污再加上佛堂中的香灰,她的鞋底放进盆里直接将清亮的水变得浑浊。 她低沉的笑了两声:“呵呵呵...” “水在这儿呢,太后娘娘。” 太后顶着满头香灰如无头苍蝇般,她的眼睛被香灰糊住看不清路,她只能凭着声音往秦月这边靠。 “水...”她踉踉跄跄的来到秦月身旁,秦月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 “找不到吗?我帮你啊。”秦月“善良”的将太后的脑袋按进水盆中。 “这洗脚香灰水可是好东西,你喝了佛祖才能看到你的真心。” 咕嘟嘟...呛水的声音在佛堂中响起。 太后挥舞手臂挣扎着,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绝望。 直到她的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秦月才像扔垃圾一样将她丢下。 秦月黝黑的眸子望向墨染般的天空,天黑了...她又少了一天。 她从空间中拿了一颗续命丸塞进嘴里,吃完她的体力更充沛了一些。 她很清楚续命丸吃得越多,她最后的寿命就消耗得更快。 但...足够了,只剩下文馨雨和萧翊两人了。 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朝文馨雨所在的听雨宫赶去。 此刻的听雨宫中,文馨雨正悠闲的躺在软榻上,任由旁边的婢女帮她涂抹着指甲上的丹蔻。 听到国库中的惨叫和机关滚动声后,文馨雨笃定秦月活不成了。 所以便借着父亲去世对她打击太大身体不适为由回到了听雨宫。 “小九,秦月终于死了,也算是给你妹妹报仇了。”文馨雨拍了拍婢女的肩膀说。 小九红着眼点头:“多谢娘娘,秦月在刑场上杀了二九。” “如今被国库中的机关刺得尸骨无存就是她的报应!” “贱人还想跟娘娘斗,简直是异想天开!” “秦家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她的愚蠢。” “等秦家人被抓住,会死得比从前惨上一百倍!” 刚到听雨宫的秦月听到这话眼尾上扬,露出嘲讽的笑。 刑场上捅了她一刀的二九跟如今满口叨叨的小九是亲姐妹。 两人都是文馨雨最信任的婢女,不过...二九负责动手,小九负责言语辱骂。 嘴皮子如此利索...那后半辈子就不必说话了。 秦月掏出一支淬了毒的银针朝小九的脖颈处射去。 呼... 银针夹杂着劲风没入她的身体。 这声音太过细小,就像是窗缝的风吹过一般。 文馨雨和小九都没察觉到异常,两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但突然...小九发现她无法发出声音了! 她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喊叫了几声,但...只有无声的口型。 她的嗓子像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 “娘娘!我的嗓子!”她无声的冲着文馨雨喊。 文馨雨看不明白她的口型,但明白她成了哑巴。 “怎么回事?快,传太医!”文馨雨着急的喊。 她传太医倒不是她有多在乎小九这个婢女。 而是...她心下有些慌乱,小九的哑疾来得突然。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秦月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她想让太医给她一颗定心丸,小九的哑疾是急病而不是... 然而...秦月比太医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