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一直都很喜欢雨声,只是工作太忙,生活对他而言,已经快要失去意义。 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叶临看着来电显示,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笑问道:“顾老师,怎么突然打我电话?” “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喝酒,我现在的火气非常大。” “没时间,晚上有点事。” 电话那头的顾诗白,叹了口气,回道:“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喝吧,指不定还能认识个帅哥。” “我觉得不错,要是能认识个帅哥的话,简直是血赚。” “我开始有点兴奋了,现在就开始挑衣服和化妆。” “咳咳,不开玩笑了,你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顾诗白语气不带一丝戏谑,满是认真。 叶临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升腾而起的雨雾,平静道:“后天晚上?” “行,我请你吃饭,酒钱你出。” “行。” 通话结束,叶临躺回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随后沉沉睡起,直到被响起的电话铃声给叫醒。 “喂,哪位?”叶临睡眼惺忪,语气有些含糊。 “我,孙新言。” “哦,有什么事吗?” “忘记晚上吃饭的事了?你他妈不会还在睡吧?”孙新言的语气中满是震惊。 叶临从躺椅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淡然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不就我们俩人吗?” “麻溜收拾东西,搞快点。”孙新言催促一声后,便挂掉了电话。 “催啥啊?谁家好人五六点就吃晚饭啊?” 叶临看了时间,随后将手机扔到一旁,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看向窗外,喃喃道:“怎么还在下雨啊?” 他简单的洗了把脸,随后拎着一把伞就出了门。 “果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出单元楼后的叶临,从雨中感受到一丝寒意,又喃喃道:“今年的秋天,好像来格外早哦。” 看了一眼,网约车需要排队,索性便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说道:“大哥,去五中莫愁路,三茅巷那块。” “好嘞。” 叶临听着司机师傅的口音,笑问道:“大哥是东北来的啊?” “你咋知道的啊?我寻思我这普通话也妹毛病啊。” “我也觉得您普通话,确实说的还挺好的。”叶临强忍着笑意。 司机师傅听见叶临的口音,笑道:“南京哪哪都好,就是夏天实在太热了,而且冬天没有暖气,我一个哈尔滨的,刚到南京的冬天,都快被冻死了。” 叶临笑了笑,随后向司机师傅,抛出一个致命提问。 “所以,到底是南方冷还是北方冷?” 司机师傅也是不禁一笑,随后回道:“北方的冬天,外面的温度更低,不过室内有暖气,只要回了家就没事,而南方的冬天是屋内屋外同一个温度,而且空气湿度又大,是一种阴冷感……北方只要衣服穿的够多,就能扛得住,但在南方,冬天的风是会拐弯的,直接往领口里面钻,十分折磨人。” 叶临挑了挑眉,追问道:“所以在客观上是南方更冷咯?” “客观事实上是北方更冷,但从主观和生活体验来看,的确是南方更冷,而且南方人更加抗冻。”司机师傅的回答滴水不漏。 叶临的目光落在窗外,似乎想起些什么,问道:“师傅,您来南京多久了?” 司机师傅稍稍思考了一下,随后回道:“我十六岁从哈尔滨道外的职校毕业,踏上南下的绿皮火车,先在徐州待过两年,然后又跟桐乡去了苏州又待了一年,而在南京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我对东北的第一印象是朴实,是共和国的长子,虽未真正踏上过那片黑土地,但共和国长子的名号,一直都未曾改变。” 听到这里,司机师傅的眼神不禁有些黯淡了,语气中带着些哽咽道:“当年的那场下岗浪潮,很多东北人都没能熬过那个冬天,我父母全部下岗,家里在一夜之间甚至连小块肉都吃不起,到过年时连买袋面粉的钱都掏不出……甚至有些家庭,为了在除夕包上一顿饺子,得出去靠抢。” 叶临听着司机师傅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平静道:“火车火车呜呜响,一节又比一节长,前面装着优质钢,后边装着丰收粮。” “唉,很久没听见这句歌词了,真是心酸。” “我一个学长也是东北的,他家在大兴安岭,父母都是林场的工人,从小听的最多,见得最多的就是一棵棵参天巨树倒下,拉去建设国家,而在禁伐条例颁布后,自然也就下了岗……后来他们父母,老师都在说,让他们好好学习,未来要去南方发展。” 叶临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他说,他们这代人,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离开东北。” “没办法,实在没办法……”司机师傅的语气中也带着些绝望。 “您不问问他博士毕业后去哪了吗?” “去哪都行,至少比回东北要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