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人脸识别，两人走进公司，看见不远处站着一群人，而在一旁作陪的是公司副总徐志远。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老徐吗？”叶临停下脚步，甚至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孙新言眉头微皱，回道：“你没有看错，的确是老徐……得是多大的项目啊？能让老徐都亲自赶回来了？” 天智维信在杭州，苏州等地都有业务部门，而徐志远早在一年前就被调往苏州，负责分公司的发展，今天却突然回到南京。 “不太对劲啊，怎么连老徐都回来了。”孙新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临则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老徐是管理层，而我们这是最底层的打工人，还是那句话，不该管的事，别管。” 起初，刘恒宇为了防止自己被自下而上的架空，没有给叶临和孙新言去安排行政岗位，但是公司管理层的大小会议，他们都是可以参加的，两人的意见也能够左右一个项目的是否开始与结束。 “说的也是，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随他们去吧。” 孙新言也不再去纠结，毕竟现在的天智维信已经不是当初的天智维信了，一位位元老的离开，也让他彻底失去希望。 如今的他没有了当初梦想和拼劲，至于这家公司的未来究竟如何？同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只希望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双方都能稍微的体面一点。 叶临坐回工位，打开电脑，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饼干，这就是他今天的早餐。 “老大，这里是上个项目的一些分析报告，需要你签字，然后留档。”陈杰将一份装订的分析报告放在了叶临的办公桌上。 “行，等会我签完字给你，还有什么事吗？直接一起说吧。” 陈杰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开口小声问道：“老大，今天来的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刚来公司看见徐副总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不认识，或许是某个大客户吧？” 叶临实话实说，对于公司管理层的具体情况，他的确不太清楚。 “大客户吗？那估计又有得忙咯。”陈杰无奈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大概过了一小时，徐志远带着那帮人离开公司，只留下众人在议论纷纷。 而在茶水间中，叶临和孙新言碰了个面。 “什么情况？这就走了？这么久不见面，还想找他好好叙叙旧，再顺便八卦一下具体情况呢。”孙新言靠在窗户边，笑容中带着无奈。 叶临泡好咖啡，喝了一口，淡然道：“老徐？他是绝对不会跟你说的，他那嘴简直比保险箱都严实。” “说的也对，老徐什么都好，平日里做事认认真真，一心一意，不会有任何的疏漏，但就是死板不懂得变通，。” “呵呵，刘恒宇也就欺负老实人，知道老徐的性子，不会做出一些事，所以才让他带着大量资源去苏州，全权负责分公司的各项事宜，甚至连工资都不给他涨的，真他妈的过分。”叶临的语气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孙新言觉得有些疑惑，苏州分部涉及全新产业，所以很多事对内外都是保密的，叶临是从哪知道的呢？ 叶临伸了个懒腰，淡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在公司里还没几个心腹啊？难道你没有？” “将总部资源部分倾斜至苏州分部，利用苏州的区位优势，完整的工业体系，成熟的产业链逐步向着物联网方向转型，没记错这是你提出来的想法吧？”孙新言担心隔墙有耳，故意的岔开了刚刚的话题。 叶临点点头，回道：“我有预感，国内互联网行业已经趋近饱和，产业饱和带来的后果就是内卷，而南京和苏州都是互联网荒漠，如果未来还想活下去，只能进行转型。” 孙新言眉头微皱，问道：“为什么选择物联网方向呢？目前，物联网的风口期还没到啊。” “我在硅谷工作的一个老朋友，前段时间回国，给我看过一份关于人工智能的可行性报告，预计在三到五年间，人工智能将会彻底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中，这代表着物联网作为载体，将变得更加智能，彻底摆脱现在的尴尬处境。” “人工智能吗？”孙新言眉头皱的更紧，语气中带着担忧。 叶临淡然一笑，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人工智能有庞大的训练数据作为支撑，基本能应对绝大部分客户的需求，替代我们这些廉价劳动力就只是时间问题……毕竟科技在进步，我们都是时代背景下的一粒尘埃罢了。” 孙新言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忽然能理解你了。” “理解我？理解我什么？”叶临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孙新言笑了笑，回道：“理解你为什么会摆烂了。” “我摆烂也不是这一年两年的事了……咱们俩之所以留下来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舍不得，毕竟天智维信是咱们看着成长起来的，也算是我们的心血，第二，是工作环境相对熟悉，至于薪资待遇？公司刚成立前两年，工资就没稳定过，发一个月停一个月，有时候还要贴钱上班，咱们俩对刘恒宇早就仁至义尽了。” 叶临的语气变得越发冰冷，在冷哼一声后，继续道：“刘恒宇为什么还留着咱们俩？只是因为天智维信从成立到现在百分九十的项目都过了我们的手，如果出现问题，咱们手底下的人绝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处理，而从大厂挖两个资深开发经验的程序员，年薪肯定要过七位数了，相比下，我们俩简直是白菜价。” 三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彼此间在想些什么，全都是心知肚明，甚至达成了一种默契，在这样一种奇怪的状态中，维持着现状。 “还记得刚学Java时，老师告诉过我们，代码只要还能运行，哪怕报错，就不要去管他。”孙新言叹了口气，倍感无力。 叶临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我早晚删库跑路，给刘恒宇一点小小的震撼。” “你是真不怕隔墙有耳啊？”孙新言满脸苦笑。 “怕什么？我当着刘恒宇的面也敢这么说。” 叶临耸耸肩，觉得相当无所谓，便起身离开茶水间。 孙新言不忘提醒道：“别忘记明天中午聚餐的事情啊！然后记得把七七给带着。” “放心吧，忘不了，她比我都积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