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太医的话后,张衡和阮氏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只是不等两人沉下这口气,顾见初再次出声道,“那顺便看看这药渣吧。” 顾见初声音落下的同时,云和将药渣送到林太医的面前。 林太医仔细辨别上面的药材,拿不准的药材会放在鼻子间闻一下,越看林太医的脸色越发沉重,顾见初自然没有错过林太医脸上的神色,关切问道,“林太医这药渣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太医看了一眼顾见初,如实回禀道,“根据药渣可以判定,这是避子药无疑了。” 闻言,张衡瞬间栽坐在地。 阮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每个人的脸色。 张夫人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顾见初顺着张夫人问道,“林太医你可看准了,这是避子汤药,不是坐胎药。” 林太医立马明白了顾见初的用意,“微臣自然是看准了,这绝对是避子汤药,且这避子汤药的用量比较凶狠,长此以往的服用,恐怕难以有孕,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找其他太医过来查验,怕是一样的结果。” 顾见初摆摆手,“不必了,你的医术本宫还是信得过。” 顾见初瞥了一眼左棠,只见左棠脸色苍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坐在顾见初身旁的那些命妇,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坐胎药,怎么会变成了避子汤药呢。”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坐胎药从一开始就是避子汤药,这张夫人一直被自己的丈夫欺骗着以为是坐胎药喝了这么多年,也不怪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呢,这一碗一碗的避子汤药喝下去,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身孕呢。” “没想到张衡竟然这样对付自己的夫人,只是不知道张衡图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夫人怀有身孕,左棠怀孕对他没有半点坏处,或许还因为这个孩子,让岳父偏帮他呢。” “这为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说不定是为了别的女子了。” “别说呀,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娶左棠不过是为了左相手中的势力,实则在外面另养了别的女人和儿子,才不能让左棠怀孕,到时候左棠一直没有身孕,就随便找个过继或者捡来的孩子,放在左棠的名下,让左棠养着,到时候有个嫡出的身份,还能得到左相府的帮助,这样的算盘珠子才是真的打的劈啪作响。” 这些命妇都是京城内那些从小培养的贵女,他们从小就生在官宦人家,然后有嫁到官宦人家成为当家主母,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所以吃瓜分析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别说,这件事情竟然又和皇后有关,若非皇后想要用坐胎药,说不定还不会发现,左棠会一直被张衡欺骗下去呢。”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皇后想吃坐胎药吧,皇后身边聚集天下名医,就算太医院这些人不管用,还能从民间寻找名医,没必要非要找左棠问,左棠这坐胎药吃了多年,一直没有怀孕,不就足以证明,左棠这坐胎药并不管用,皇后为何还要问?” “依我看,分明是皇后早就知道有问题,故意引出来让左棠自己发现呢。” 被这样一分析,那些命妇顿时觉得皇后细思极恐,竟然连这么隐蔽的事情都能知晓。 她们距离顾见初以及左棠的距离并不远,哪怕是故意压低声音,还是被顾见初和左棠听到了。 左棠听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顾见初则一脸无语的神情,她们还可以更大声一点蛐蛐人。 吃她的瓜,是一点都不怕被她听到。 不过,这几位夫人分析的倒是没错。 就算有阮氏,有了一个属于他们张家和左相府血脉的孩子,不是应该比让左相一家内疚更加牢靠的关系吗? 张衡连阮氏都能利用,足以证明这个张衡没有多喜欢阮氏,更不可能听阮氏的话,为了阮氏不要和左棠的孩子。 完全可以用欺骗的办法,到时候和阮氏解释,是因为避子汤药出了问题才让左棠怀了身孕,孩子已经怀了,总不至于让左棠打掉。 顾见初相信,依照张衡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阮氏考虑,能让张衡考虑的怕是只有他自身的利益了。 左棠红着眼睛看向云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云和公公你是不是拿错了药渣,这根本就不是我吃的那一份。” 云和看了一眼顾见初。 见顾见初点头后,如实道,“不可能拿错的,奴才去夫人的院子取药渣时,那炉子上就熬了一锅药,奴才还特意问过熬药的下人,他们说那是给夫人熬的药,等熬好后,他们将药倒出来,奴才才将药渣带过来,所以绝对不可能出错。” 顾见初既然要揭穿这个张衡的真面目,就没打算心慈手软,与其让这些可怜的女人继续被骗,长痛不如短痛。 听到云和的话后,左棠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地栽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张衡是绝对不会给我吃避子汤药的。” 不等顾见初说些什么。 左相黑沉着脸上前,将女儿从地上揪起来,“站起来。”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都敢背着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左相质问了左棠一句,除了打碎张衡的愤怒,还有对宝贝女儿的恨铁不成钢。 “爹,我要亲自问他。”左棠从左相手中挣扎出来,大步流星地来到张衡的面前,左棠揪着张衡的衣领,厉声质问道,“张衡你和我说实话,避子汤药究竟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把我的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药?” 府中下人都听她和张衡的,她从来没有将药弄错过,那就只能是张衡了,否则那些下人是不敢做出任何李代桃僵的事情。 张衡看着左棠的眼睛,没有任何心虚地摇摇头,“没有,不是我,左棠你要相信我,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