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已经怀疑安王,但凡事都要将证据,还需查清楚再做定论。 更何况,这还是关乎皇室血脉的大事。 “张氏,你说安王强闯民宅,抢走你的孩子,为何不早日过来告御状,让朕为你主持公道?” “因为……安王怕事情败露,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杀了我们夫妻灭口,索性放了一把火,想要活活烧死我们!我们夫妻二人躲在地窖之中,才捡回一条命,但也被烧成了重伤。” 他扒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见胸口上大片大片的伤疤,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这一看,就是被火所伤,愈合之后才会皲裂变形,泛着可怖的黑色。 “我们躺了整整三个月才能起身,还要躲着安王的耳目怕被他发现灭口,就算想来也做不到啊!” 听到张氏的控诉,众大臣看着安王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善。 想不到他看起来相貌堂堂,竟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实在是畜生行径。 皇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逆子,来人……” 萧晏庭立即起身打断他的话。 “父皇!他在说谎!” “他口口声声说是儿臣做的,那么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臣放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要,拱手让别人的孩子享受荣华富贵?这简直太荒谬了,就算是傻子都不会做!” 他急中生智,又为自己拉回一局。 朝堂上不知是谁议论了一句:“如果当年安王妃生了个女儿,为了保证祥瑞之子的荣耀,便找了个男婴来替代。若是这个孩子真的被立为皇太孙,那安王就是太子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朝堂之中却显得异常清晰,也让萧晏庭顿时脸色大变。 该死,是谁这么多事?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心里都这么想。 看到梁皇越发震怒的目光,他又强行狡辩:“当初王妃怀孕安胎,是由张院判照料,他把脉的时候分明说过王妃怀的是男胎,难不成……你们是觉得他被本王收买,犯下欺君之罪?” 别的人倒还有被收买的可能,但张院判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明、德高望重。 最重要的是,他是皇上的心腹,绝对不可能做出欺君之事。 众人对萧晏庭的怀疑从十分又减到了五分。 现在大家都持中立态度,静待事情发展。 这时又有人提出,张院判只是说很大几率是男胎,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通过脉象辨别男女,只是一个依据,并不一定准确,先前也有过几次弄错的时候。 萧晏庭当然不会任由他们质疑。 “你们怀疑本王,就拿出证据!” “就凭两个刁民在这里胡言乱语就想治本王的罪,休想!” “这分明是有人嫉恨本王故意设计陷害本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算真的是他做的,只要找不到证据,就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 张氏突然大声说道:“谁说没有证据的,当年为安王妃接生的人,就是人证!他的话就是最关键的证词!” 萧晏庭差点直接笑出声。 人证是有,但已经被他给炸得尸骨无存了! 他想找,就去地狱里找吧! 大臣们也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张氏今日告状注定只是一场空,这五十廷杖也是白挨了。 谁不知道,当时安王妃难产,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最后去圣医谷找到那位神通广大的圣医求助。 没过几日,圣医谷因为得罪了冥夜宫,就被灭门了。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之时,一个侍卫走进来禀告:“皇上,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人证的人前来,可否让他进来?” 梁皇立即说道:“宣!” 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对方究竟是何人? 萧晏庭也有些紧张,明明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哪里来的人证? 不会是他们虚张声势的手段吧? 只见一个黑衣人影走了进来,全身上下都被掩盖在一袭斗篷之下,甚至连脸都被遮得密不透风。 有人突然激动开口:“是圣医!他是圣医!当年家中的老母生了病,我去圣医谷求助,就是他救了我娘的命!当时,他披的就是这件黑色斗篷,我不会认错的!” 只有萧晏庭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圣医明明已经死了! 就算当初冥夜宫屠谷之时被她侥幸逃脱,几日之前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一回事他亲自派人做的,绝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假的!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之中传出:“安王,别来无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晏庭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皇上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圣医?” “皇上还记得,两年前你中了蛇毒,被人所救的事情吗?” 梁皇不禁瞪大双眼。 当时,他去民间微服私访,与随从走散,不曾想竟被一条毒蛇咬伤,性命垂危。 突然有一位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出现,及时为他解了毒,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件事,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旁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难道,当初救他的就是眼前之人? “可是当年救我的,明明是一位女子!” 话音刚落,对方将斗篷解开,露出一直掩藏的神秘面容。 所有人都很好奇,传说中鼎鼎大名的圣医,究竟是何面目。 当斗篷散落之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萧晏庭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上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惊叫出声:“太子妃,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 这时,又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她当然没死!那日水雷爆炸之时,他们已经逃出生天!如果不这么做,又如何让真凶浮于水面呢?” 看到容琰出现,大家都有些诧异。 云璃遇害之后,他愤慨至极,誓要要找出凶手为爱妻报仇雪恨! 可如今看到他神色从容的样子,对于太子妃的“死而复生”没有任何惊讶。 再结合他方才那句话,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