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这才忍着疼痛，老老实实的回答。 陈淑华身边的嬷嬷回道：“夫人，他说的和账本上的一模一样，一件也没落下。” “我就说我没说谎，夫人，这下你相信了吧？”赵齐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还在沾沾自喜。 “海棠的女儿玲珑你不认识，十多年的账倒是记的清楚。呵呵，来人啊！将他们两人送到官府去，交由官府查办，贪墨小姐的生活银子和物品，价值几万两，胆子可真够肥的，这些，够你们在牢里呆一辈子了吧？！” “夫人冤枉啊！你没有证据，不能抓我们！”赵齐还在嚷嚷着冤枉。 “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能怪的了谁！冤枉？海棠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把银子给谁了！我看你是把东西装到自己的口袋里了吧！” 赵齐听到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夫人要堵住舅舅的嘴巴了，这些年他们从未去过乡下，根本不知道海棠已经不在了，更别说认识玲珑。前段时间小姐回来，他们也根本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反正上头有老爷顶着，老爷不发话，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哪曾想，今天夫人突然把他们找来，根本就没有时间通气就被带了过来。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陈淑华面上毫无波澜的看着两人，可这样的夫人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了去。 “夫人！我们没有啊！”玉珠拿开了老乔堵住的嘴巴，终于能说话了，老乔跪在地上，将头磕的咚咚响。 “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好，这话你们去和京兆府的大人说吧，你们让我的女儿在乡下吃了十几年的苦头，我就让你们去牢里吃下半辈子的牢饭！来人！将他们送官，从我这拿走的一分一毫，都给我加倍的吐出来！”她不想再听两人说下去，直接喊来了院里的小厮将人捆起来。 “夫人饶命啊！小人没有贪墨分毫，是老爷，老爷将银子全都花在了自己的身上，我们只是替他办事，没得选啊！呜呜……我不想坐牢，我媳妇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呢！他们不能没有我！舅舅，你快和夫人磕头道个歉，将事情都说了吧！”赵齐听到要将他送官，而且这一去，就是坐一辈子的牢，他不愿意，他才四十多，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再说了，他根本没有拿那笔银子，他不过是听了沈文廷和舅舅的吩咐做事罢了。 “你！赵齐！瞧你这点儿出息！唉！”老乔叹了口气，老爷对他有恩，这些年自己帮他做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上了岁数，准备告老还乡，回家颐养天年去，没想到，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慢着！赵齐，你说是谁指示你的？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不会追究过往你犯的错，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今日的陈淑华让他们感到了陌生和害怕。 “我说！夫人我说！”赵齐点点头。 “赵齐，不能说啊！”老乔用威胁的眼光看着他。可赵齐是个一根筋的，根本不管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不能坐牢，要回家。 “舅舅，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银子不是我们拿的，我才不要去坐牢。 夫人，那银子和东西都被老爷给挪用了，你说的没错，只有最开始的两年，我按时的将银子送了过去，后来银子都被大人拿走了，物品我倒是送过几回，后来看沈大人都不在意这个女儿，干脆连东西我们也都没有再送了，都留在了自己的家里，什么衣服棉被生活用品，能用的都用了，不能用的有些都卖了，这些老爷都知道，但是他为了让我们替他保守这个秘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说出来，不破坏他的好事就行了。 担心以后事发，舅舅让我牢记账本上的银两和物品的数量，这样查起来我们也能统一口径。 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提起和在意这件事情，我们就没放在心上，几乎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假话，天打五雷轰！”赵齐说完，举着手对天发誓道。 “老乔，他说的话可是真的？”陈淑华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这些银子都进了沈文廷口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疼的厉害，他……他怎么敢啊，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不！他说的都是假的！这事情与老爷无关，一切事情都是我指使的！是我贪污了银子，账本也是我做的假，老爷根本就不知情。”老乔没有像赵齐那般害怕，也没有像一开始那般喊冤，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舅舅，你这是为什么啊！明明……” “闭嘴！赵齐！这事情都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给我的家人带个话，让他们走吧！不要再回京城来。”老乔说完，跪在地上，让陈淑华将他送官：“夫人，赵齐是无辜的，您看在我以前劳心劳力的为了尚书府十多年的份上，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老奴在此给你磕头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乔，当初我可是亲自看着你入府的，我在尚书府多少年，你就来了多少年，你说，是不是沈文廷让你这么干的？！” 陈淑华还是心软了。 “不，都是老奴一人所为。”老乔坚定的说道。 “呵，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不过没想到，你对他倒真是忠心，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几万两的银子，你以为你一个人将事情揽下来就没事了吗？你怕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还想让你的家人远离京城？放心，他们会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付出相应的代价！”陈淑华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抬手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小厮立马上前，将人都给带了下去。 “夫人！老奴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老乔的身影渐渐走远。 陈淑华转过身，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上面画着她年轻的时候，还是沈文廷亲笔所画，现在看着无比的刺眼。 当初念然在乡下受苦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一点儿怜悯的心思，要不是因为他们，海棠或许不会死，好在念然好好的回来了，不然，他们这些人死不足惜。 赵齐还跪在地上，陈淑华让人将其捆了起来，关进了柴房，等沈文廷回来，当面与他对峙。 姚青念并不知道陈淑华院里发生的事，她已经带着山微出府，去了垂柳巷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