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五国城,中元帝国使团驻地馆舍 陈环看着从中元城送来的圣旨,脸上满是不解之色;随手遣退了传旨公公,陈环直接将圣旨递给了在一旁喝茶的陈琦。 陈琦狐疑的接过圣旨,打开后快速扫描了一遍圣旨上的内容后,瞬间就明白了陈伽罗和柳毅的用意,讪笑着摇摇头,随手就将圣旨丢在了桌子上。 陈环疑惑的看向陈琦,不明白陈琦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状态。 “三弟,你可知父皇送来此旨意意欲何为?” 陈琦缓缓点头,喝了一口茶,轻叹一声道。 “我想,应该是陛下得知了五国擂台战第一天,五国城内爆发的舆论和后面舆论情况的变化。” “陛下觉得,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信任基础,想要借着处理孙侍郎的机会,向我表达他的一个态度吧。” “态度?”陈环不解的问道:“什么态度?” 陈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慢悠悠的说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的,说是父子,其实比之陌生人强不到哪里去。” “我前十四年的人生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参与,我的身边只有你和母后,还有那些伺候我长大的宫娥、太监。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但是对于那个将我视作无物的父亲,其实我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如果不是每年几次大型皇室家宴上,我身为皇子必须出席的话,我可能都不记得我有一个父亲了。” “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正式的,近距离的直面自己的父亲,没有父子的温馨,没有家人的孺慕之情,甚至都没有父亲对儿子的一句关心问候。” “只有一道冷冰冰的圣旨,将我外放到了千里之外的南境;鸟不拉屎的丰都驿。” “虽然外放出宫,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是陛下的绝情,还是让我感觉到了失落和悲哀。” “所以,外放这两年,我完全是断了和陛下的联系,除了陛下派人送来的斥责旨意和转送过来的弹劾奏章,我没有和陛下说过一句话,没写过一个字。” “陛下或许是觉得我这个儿子不太亲近吧,他也就顺势而为的将我抛之脑后,当成了皇室的弃人。” “在丰都驿那个地方,我用我的所学所能,不仅将丰都驿归治;还将丰都驿变成了一个聚宝盆,聚揽天下财富。” “我在丰都驿的成功,是陛下没有想到的,所以陛下才会屡次三番的派人前来丰都驿,查看丰都驿的具体情况。” “而丰都驿的实际情况,也向陛下证实了我的能力,让陛下对我这个皇室弃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那就是陈琦这个孩子,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个废物;甚至还算是有那么一点能耐。” “今年年初开始,我将丰都驿的一部分岁入作为皇赋押运进京,当做是我丰都驿的供奉,这让陛下对我的态度又好了一些,勉强不讨厌我了,但是也仅仅是不讨厌而已。” “再到前几个月我还京,几次在朝堂上怒怼庞清等人,让数名一二品大员因为我的弹劾而身首异处,抄家灭族。” “这又让陛下对我产生了更多的认知,觉得我可以是他清理朝堂的一把利器,所以将御史台交到了我的手里。” “其实,这一切都还挺好的,如果没有东境剿灭倭寇的事情,我可能还真就得到陛下的认可,可以安安稳稳的镇守边境,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迫害了。” “可是,东境一战,我的表现或许太太过于亮眼了,又或许是我在军事方面的才能让陛下心生忌惮了。” “陛下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的动作可一点也没有收敛。” “试图派人潜入梅园,探查我的情况;封王前后,迫不及待的以所谓皇室赐佣的名义,派出眼线,监视我的情况,甚至还派出了起居郎,日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就连远在南境的丰都驿和昭阳王封地,也被陛下派出的细作,早早的安插在了四府一驿的各个角落。” “陛下以为他的这些动作做的都很隐蔽,我不会发现,也不可能发现。” “但是,陛下终究还是太小看我了,小看我对地方的掌控力了。” “陛下派出去的那些人,他们还没等扎下根儿来呢,我这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我能理解陛下对我不信任,对我有所猜忌,所以我并没有因为陛下的小动作而有什么不悦的情绪。” “我自觉自己问心无愧,忠勇之心,天地可鉴;面对陛下的所有动作,我都默认了,甚至我还让四府一驿的人,在暗地里帮助一下陛下派去的那些人,让他们早日在南境扎根。” “之前我和陛下君臣相疑,互相猜忌,我们都没有表现在明面上,都还算是比较含蓄,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我们在面上才会表现的那么平静,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但是,这一次五国城的舆论爆发的太过于突然,而且这个舆论的危险性太大,很容易造成我和陛下之间,我和大哥你之间产生猜忌,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