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李刺史免礼吧。” “谢殿下!”李鑫起身乖乖垂首,侧身站在一旁。 陈琦喝了一口茶:“李刺史,陛下的圣旨你接到了吗?” 李鑫躬身答道:“回殿下,臣在两日前就已经收到了陛下的圣旨。” 陈琦点头:“嗯。那有关齐国公府的案卷收集的如何了?” 李鑫:“回殿下。臣已命人将过去十五年,凡与齐国公府有关的案卷都翻了出来,目前正在整理。预计十日后可以完全整理完毕。” 陈琦点头:“嗯。整理旧案只是一方面,能够上书提告的毕竟只是少数。你别忘了,在民间,状师写诉状也是要收钱的;有多少人被欺负了,连写诉状的钱都出不起?” “所以,你们在提点刑狱,盘点旧案之时,也要广开言路,尽可能的让那些因为写不起诉状,或者是畏惧齐国公府势力的受欺压的寻常百姓们也能够站出来,状告那些不公,诉说他们的委屈。” “是,臣这就去安排。”李鑫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忍不住一阵突突突。貌似眼前这位殿下是准备将齐国公府的案子直接敲成铁案啊…… 李鑫可是知道齐国公府过去这些年做了哪些腌臜事儿的,如果那些案子都坐实了,诛九族恐怕都算是法外开恩了吧。 此刻,李鑫仿佛看到了齐国公府血流成河了呀。 陈琦见李鑫突然间就陷入了沉默,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李鑫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于是开口道:“你回复以后,以刺史府的名义对外发出布告,让所有受过齐国公府欺压的老百姓,在十日内,来刺史府门口申述。” “你安排刺史府中,擅长写诉状的几个人,在刺史府门口摆下桌案,帮助百姓们写诉状和受理。” “十日后,你们整理的案卷也整理个差不多了。这些民间的诉状也差不多都收集回来了。到时候我再一并进行处置。” 李鑫抱拳躬身领命道:“臣领命!” 陈琦摆手,示意李鑫可以退下了。 李鑫行礼后告退,在秦奕的带领下退出了二堂。 不知道为什么,陈琦坐在这齐国公府内,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仿佛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似的。有一种名叫膈应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没办法,陈琦前世都是有重度精神洁癖的人,特别是在男女关系方面,他甚至有些传统的不像是现代人。他完全不能想象有些人是怎么做到几男几女一起做那些事儿的,陈琦听着就觉得恶心。 穿越而来后,他的精神洁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并没有因为这个时代可以允许三妻四妾,就彻底放浪形骸,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 而齐国公府里的腌臜事儿,让陈琦感觉像是进到了一个满是脏东西的屋子,从肉体,到精神,都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排斥,恨不得将这里一把火给烧了。 陈琦嫌弃的将水杯丢在桌子上,仿若逃跑似的,离开了二堂。 陈琦:“秦伯,今晚咱们去驿馆下榻。” 秦奕虽然不知道陈琦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下榻的地点,但是却并没有过多废话,指挥着亲卫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齐国公府。 石泉有些不解的来到陈琦面前,抱拳问道:“殿下,您这是?” 陈琦脸上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嫌弃:“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在这里住着不舒服。” “齐国公府你先看守起来,将后宅彻底封锁,非可靠之人不得出入,他们的膳食要严加查验,切不可让他们遭了旁人的算计。我要的是开审之日,齐国公府众人不得有任意一人缺席。” “明白了吗?” 石泉点头:“好。请殿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陈琦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飞身上了雪隐驹,逃也似的离开了齐国公府。 青州府驿馆,等到陈琦安顿好住宿后,陆陆续续的有青州当地的豪族和世家望族前来拜访。 陈琦接见了几个在当地有闲名的地方豪族,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其余的豪族和世家望族,陈琦则是一个都没见。陈琦不屑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他更懒得和那些人攀交情,搞关系。 傍晚时分,秦奕再一次敲响了陈琦的屋门。 秦奕:“少爷,颜氏一族族长颜洛求见。” 不消片刻,陈琦打开了屋门,满脸疑惑的看向了秦奕道:“舅公来了?” 秦奕点头:“是的。颜国舅是来吊唁齐国公的,听说殿下在此,特来拜访。” 陈琦:“秦伯,你先将舅公迎进来,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好!”秦奕领命退下。陈琦回屋后,换了一身素衣,整理好发饰后,这才出了屋。 陈琦走到驿馆大厅,迎面就看到了满脸笑意的颜洛。 颜洛今年四十多岁,乃是鲁南颜氏当代家主,皇后娘娘的胞兄,太子陈环的亲娘舅。 颜洛没有继承家主之位时,长期居住在中元城,经常会在休沐日去东宫看望颜皇后和太子陈环。一来二去的,颜洛对于陈琦这个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外甥也非常有好感,经常会带一些好吃的,好玩儿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