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死我了……”庞虎捂着右边脸颊,倒在地上疯狂的打着滚。 不知道影子是不是故意的,她刚才割鹿莲儿的耳朵时,下手非常利落,正正好从耳朵根的位置下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虽然鲜血淋漓的,但是伤口并没有多大。 反观庞虎,那都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了。 影子完全是贴着庞虎右侧头骨下的刀,庞虎的头皮,鬓角,耳朵,脸蛋子,全都被影子一刀切了。牙床子,牙根,头骨全都暴露在了空气里,看上去好不吓人。 鹿莲儿眼见着庞虎也被神秘人割掉了耳朵和脸颊,庞虎的凄惨的模样将鹿莲儿的胆都快吓破了。此时此刻,鹿莲儿真的感受到死亡原来离他如此之近…… 陈琦看着庞虎带来的小厮们,上前搀扶住庞虎,帮他上药包扎,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陈琦:“鹿莲儿,你这叫来的第一个人,压不服我。” “继续吧!否则,你们这俩颠公颠婆,明早就得在钟鼓楼上挂着了。” 陈琦的语调非常柔和,声音也很有磁性,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那种气泡音,听了就能原地高潮的那种。但是,此时此刻,陈琦的话语听在鹿莲儿的耳中,仿若催命符般的。让她浑身冰冷,犹如坠入了万年寒潭。 鹿莲儿浑身颤抖的双手扶着地,改坐为跪,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庞虎的小厮们刚给庞虎包扎好,就想要搀扶着庞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一群人,刚才愣是没有看到是谁出的手,怎么出的手。完全就是眨眼之间,他家少爷的耳朵和半边脸皮就被人给割掉了。 面对着未知的恐惧,比他娘面对大成境宗师还要吓人。好歹面对大成境宗师你知道自己是咋死的。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杀手,他们真的就连死都是稀里糊涂的了。 不过,陈琦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庞虎这个祸害离开呢?他可不是什么圣母活佛转世,没有以德报怨的心思。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陈琦只相信斩草除根,才是免除后患的唯一选择。 陈琦:“我让你们走了吗?” “来我面前耍威风,骂闲街。完事儿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是不是太不把小爷放在眼里了?” 刚刚平复了一些情绪的庞虎,在听到陈琦的话后,整个人都快进入震动模式了;他颤颤巍巍的转回身,看着陈琦,眼中满是幽怨和阴鸷。 庞虎:“阁下,我承认我刚才有冒失之处,我也为我的冒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你又何必不依不饶,非要折辱于我呢?难不成,你还真想在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街要了我的命不成?” 陈琦不屑的撇撇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半个月前,你庞虎就在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街打死了一个老汉。而老汉找你,也不过就是想要要回被你强行霸占了的,他年仅十四岁的女儿。” “我说的可对?” 庞虎听到陈琦的话,瞬间就成了哑巴。那件事儿他确实记得,不过,那也真的不能怪他呀。 那老汉的闺女被他睡了以后,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他也将尸首送还给那老汉了。 只是那老汉不依不饶的,非要让他还一个活着的闺女。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那人都死了,他怎么还活的啊。 好说歹说的,那老汉都听不进去。天天堵他烦他,找他要人,给他添乱。 加上前一天他刚刚被鹿莲儿从妓院中抓包带回家,又是挨骂,又是挨打的受了一肚子的鸟气,心气儿正不顺着呢,庞虎就让小厮教训那老汉一顿。 没想到,那老汉也太脆弱了,竟然被三拳两脚的就给打死了。 真他娘的晦气。 陈琦见庞虎不答话,冷哼一声道:“你庞虎一个废物,垃圾都能在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当街行凶杀人。说明这中元帝国的律法,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没什么卵用。” “小爷我觉得,你个混账王八蛋都能做的事情,小爷我并没有哪里比你差,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陈琦看着庞虎的眼神,突然从戏谑转变成了锋锐:“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和鹿莲儿一样,只要你能叫来一个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压服我,我就饶你一命。” “否则,明天,你的尸首,就得挂在钟鼓楼上。” “我说得出,做得到,绝不食言。” 庞虎看着陈琦那锋锐且坚定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将他的中衣浸湿了。 庞虎久居中元城,中元城中的勋贵子弟和世家公子,都基本上都认识,尤其是那些他惹不起的人,他都亲眼确认过那些人的长相,免得误打误撞,冲撞了贵人。就连皇帝陛下的几个儿子,他也在皇家官学读书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庞虎可以确定,面前这个少年,不管是真人,还是画像,他从来没有见过,很有可能,此人并非久居中元城的人,应该是路过中元城或者是在中元城中暂住一段时间罢了。 其实,庞虎并不害怕陈琦是官家子弟,人有见面之情,同堂之谊,官家和官家之间,不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彻底翻脸。所以,如果陈琦是官家子弟,最后很有可能是双方握手言和罢了。 庞虎最害怕的是,陈琦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三青子,整天想着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不将官府放在眼里。如果遇上那么个货,他庞虎恐怕就真的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庞虎扭头,看了一眼刚刚翻身上马,和陈琦低声说笑的柳源,原本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下了。 此人能和相府嫡次子柳源私交甚密,应该不是普通的江湖草莽。 虽然还不确定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够驱使一位顶尖杀手为其效力,还完全无视宁远侯府和扫北侯府的权势。足以见得,此人来历必然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