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环在柳如兰那平静的话语中,分明就听出了傲娇和炫耀两种情绪。白了一眼柳如兰,轻哼了一声:“哼!那个臭小子,就知道溜须拍马,哄母后和你开心。就不知道给他大哥我也送些礼啥的。” 柳如兰用眼角剜了一眼陈环,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我拿这两个锦囊,换你那一块令牌?” 陈环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向东宫外跑去。 咱们这位陈环殿下,所有的钱都镶在肋骨上,每用一个都得拿铁钳子往下揪,每一个铜板上面都带着血和肉的,花一分钱都揪心疼。 柳如兰看到狼狈逃走的陈环,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拿捏陈环,太子妃殿下是专业的。 ……………………………………………… 太极殿,陈伽罗正在批阅奏折,看着各地呈上来的税收年报,脸色气的铁青。已经连着三年了,税收年年递减,虽然减幅不大,但那也是在减啊。他陈伽罗治理国家不可谓不用心,一天只睡不到六个小时,后宫中的事情也从不贪恋,三天能临幸一个嫔妃,都算是频率高了。 可就是他这般废寝忘食的治国理政,仍然无法改变中元帝国国力日渐颓败的事实。那一份份税收年报,像是无数把飞刀,戳在了陈伽罗的心里。 就在陈伽罗心烦的时候,秦沐阳从殿外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奴才有事启奏。” 陈伽罗脸色阴沉的看向秦沐阳:“说!” 秦沐阳:“太子卫戍秦怀司,在半个时辰前携带太子卫戍令入东宫奏事,现已离去。” 陈伽罗眉头紧蹙:“太子卫戍向太子奏事不是理所应当吗?这有什么可汇报的?” 秦沐阳:“秦怀司虽是太子卫戍,但一直都跟在三殿下身旁,是秦奕的义子。他此番入东宫,恐怕是给三殿下传信的。” 陈伽罗眉头更紧了:“继续。” 秦沐阳接着说道:“太子在秦怀司离去后,便乘坐銮驾,前往了紫阳宫。具体目的不详。” 陈伽罗双眼如千年寒潭般幽深孤寂,盯着秦沐阳。 “所以,你就想告诉朕这些事儿吗?你是觉得这些事儿有什么是朕需要担心的吗?” 秦沐阳不开口,就那么跪在地上。 陈伽罗长出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一刻钟后,双眼猛地睁开。 “摆驾紫阳宫。无需通报!” 陈伽罗身后的大太监秦如意冲着门外喊道:“备撵,陛下摆驾紫阳宫!” ……………………………………………… 紫阳宫,颜皇后今天心情很好,一来,太子妃柳如兰怀孕,几个月后便会诞下皇孙或者皇孙女,她就要做奶奶,见到隔辈人了,开心的不得了。 二来,小儿子陈琦送给她的厨娘,手艺当真没得说。两个月了,除了主食,她就没吃过重样的饭菜。而且那小厨娘还很贴心的在摆盘上花了很大的功夫,真真儿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不仅如此,陈伽罗可能也是吃顺嘴了,每到饭点都会往紫阳宫跑,就跟日常打卡似的。哪怕晚上临幸的是别的嫔妃,也非要在紫阳宫吃过饭后再去。 颜皇后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自己嫁的是皇帝,是天生就不可能与一个人厮守到老的人。相较于将心思花费在争宠夺爱上,她更有兴趣照顾那些个花花草草的,和亲手缝制一些小孩的衣物。 “母后!”太子陈环也没用侍女们通传,快步走进紫阳宫。 颜皇后看着急匆匆而来的太子陈环,秀眉微蹙:“环儿。你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你是太子,当知礼明义,为你的皇弟皇妹们做表率。如此失格行径,非君子所为。” 陈环见母后真的不开心了,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挨训。 颜皇后见自己这儿子又摆出这么一幅受气包的模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每次说你,你都是这般态度。说是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哼!” 陈环见母亲的语气有所松懈,快步走到颜皇后身边,从怀中掏出陈琦命人送来的锦帕,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颜皇后见状,接过锦帕,仔细的看起来。 十分钟后,颜皇后将锦帕放在桌上,自己回到主位上坐好,示意陈环也坐下。 “你怎么看?琦儿送来的税银,你是准备送到皇室内库呢,还是放到你东宫内库去?” 陈环摇头:“我东宫可放不下这一百三十万两白银,还是送往内库充作内帑吧。” “我只是为琦儿不平,论文才武略,三弟丝毫不逊色于我的任何一个兄弟姐妹。论治理地方,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一个小小的丰都驿,在他的治理下,税收竟然和余杭府相差无几。” “要知道,余杭府可是财税第一大府,‘余杭之财甲天下’可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那都是真金白银一点一滴的堆积起来的名声。” “那丰都驿又是什么地方?三弟到丰都驿之前,丰都驿被称为是中元帝国华衣上的一抹污渍,而且是洗不掉的那种。不论是历代丰都驿主司,还是赣州府刺史,都对丰都驿的情况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