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刺史,闵大人到!”县衙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然后就见到一帮差役蛮横的分开县衙院中的人群,开辟出一条两米多宽的道路。县衙门外,一位身穿绛紫色官服的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相还算端正,身宽体胖,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只是陈琦从这人的眉宇间,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像是被毒蛇盯着似的。 这人便是牧州刺史闵敬,河西闵家之人,同样是大族之后。但此人虽出身名门;却只是个分家庶子而已,并不受家族看重。因此从小也是受了不少的苦。 十六岁那年,塞北边境小镇出缺一个留守的职位。当时这个职位轮值到了河西闵家派人出任,但是那地方天寒地冻的,活人都没几个。因此,宗家之人不愿意去,只得从分家之中找合适的人。最后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闵敬的身上。 这闵敬倒也是个人物,上任仅仅三年,修城池,建隧火,屯垦戍边。将一个原本无人问津的小镇建成了北境首屈一指的边塞重镇。 闵敬也因功获封二等子爵,调任牧州牧元县县丞之位。此后十多年的时间,闵敬也算是政绩斐然,一路被提拔成了一方诸侯;代天寻牧一州军政法曹诸事,深受大元天子赏识。 但是随着闵敬的官职不断上升,其本人也越来越没有当初的那股子冲劲儿了;变得圆滑,世故,溜须拍马,曲意逢迎,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去迎合,讨好一个吕灿那样的混账。 闵敬走上大堂,大堂之上的差役和县丞吕静纷纷跪下请安。但是陈琦和他带来的人却完全的无动于衷,陈琦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官座之上,右手托腮,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闵敬。 闵敬见状,眼神微眯,冲着陈琦说道:“你是何人,官居何位?是谁赋予你的权利,窃据这县尊之位,处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知罪?” 陈琦轻蔑的看着闵敬,轻笑一声:“呵!刺史大人还真是巧舌如簧,一张嘴就要定我的罪。不知为何与那吕灿同居一州之内,却对为祸一方的恶贼不闻不问,甚至是百般呵护呢?” 闵敬上前一步,双目如电的盯着陈琦:“吕灿行事鲁莽,但是却并无恶意。为人处世也尚有分寸,何来为祸一方之说?”闵敬见陈琦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觉得无名火起:“何况,我牧州府之事,自有我这牧州刺史裁决,何须你这来历不明的外人在此指手画脚了?” 闵敬眼神微眯,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何人,官居何秩?” 陈琦的眼神也逐渐变冷,轻哼一声:“哼!我是一闲人,无官无职无品无秩,就是看不惯吕灿为祸乡里,所以替天行道,诛杀了此贼。尔能奈我何?” 闵敬双目圆瞪,指着陈琦:“哼!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官了。” 闵敬向着身后的差役们喊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拉下官座。先定他个藐视官家之罪。” 闵敬身后的差役们纷纷跑进大堂,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把官座之上的陈琦生吞活剥似的。 陈琦稳如磐石的坐在官座之上,像是没有看到那冲进来的差役们似的。但是就在差役们距离陈琦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的时候,秦奕等人飞身而出;仅仅一瞬间,就将十几名差役全部打到在地。每个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把长刀。 秦奕迈步走到闵敬面前,照着闵敬的腿上就是一脚,直接将闵敬踹的跪在了地上。 闵敬虽然贵为一州刺史,仅次于节度使,官居三品;地位不可谓不高,权利不可谓不大,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文人。论耍嘴皮他可能有一套,但是要是论打架,一百个他都不够秦奕打的,所以只得乖乖跪在陈琦面前。 闵敬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那十几个衙役们脖子上架着的钢刀,吞了口吐沫,没有再说啥废话。只是看看向陈琦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架子,身上的官威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但是,可惜的是,闵敬今天遇到的是陈琦。一个连大元皇帝陈伽罗都敢无视的人,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州刺史了。 虽然陈琦只是丰都驿主司,官职不过五品。但是那终究只是一个官轶,是他履职的职位罢了。他那与身俱来的独属于皇家的傲气,是很难让他对这些人产生出任何的压力的。 闵敬双目死死的盯着陈琦,语气中满是威胁:“我乃是牧州刺史,堂堂朝廷三品命官。你们岂敢对我如此无礼,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是想造反吗?” “三品?小了点吧?”陈琦听完闵敬的话,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如果你是京畿道节度使,或许能让我多看你一眼。你?不够格!。” 陈琦不屑的撇撇嘴:“至于你身后的河西闵家,也就那么回事儿。同样入不了我的眼。” 闵敬听到陈琦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诧异。眼前端坐在官座之上的陈琦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最多最多也不可能超过十八岁。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朝廷之中,从三品及以上有这么年轻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