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温鸣谦颇欣慰,“一定要养好身体。” “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吗?”刘翠依小心地问道,“又或者你不觉得我的行径可耻吗?” 刘翠依可以不介意世人的评论与眼光,可对温鸣谦却不一样,她不但是自己的好友,更给了自己太多恩惠。 又何况温鸣谦本是一个洁身自好又正直的人。 “你怕我会因此看轻于你?”温鸣谦看着她,笑了笑问。 刘翠依点头,她自然是怕的。 “我心疼你的艰难,却无权干涉你的取舍。若只因我曾帮过你,便可以此来约束你的行径,我是不屑的。 翠依,我不敢说我会与你终生如初,但若我们有朝一日大为相左,你切不可为了屈就我而违背自己的本心。 我帮你不想你能回报什么,只望你能自己立得住,就算会有求于人,但终是靠自己活在这世上,你懂我的意思吗?” 温鸣谦声音轻柔,却像细雨甘霖一样洒在刘翠依的心田上,那里开出一朵花来,摇曳馨香,永开不败。 寿山郡王府,郡王妃江氏沉着脸不说话。 管家在一旁垂首站着,小心瞧着主子的脸色,说道:“实在是小的们疏忽了,没料到那曹红玉居然会离京。” “也不全怪你们,就连我也没料到。”江氏喘了一口长气说,“那曹红玉赶热灶火似地贴上来,我只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曹红玉一门心思想要嫁入周家,这的确是事实,江氏对她的真心毫不怀疑。 谁想因迟迟听不到动静才派管家去瞧,竟发觉曹红玉母女两个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到哪里去了。 管家道:“还是小的疏忽了,低估了那姓温的手段。” 他们虽然不知道曹红玉跑去了哪里,却知道她和温鸣谦见过面,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清早曹红玉就走了。 “这姓温的的确有些手段,我原本以为她不过善逢迎会笼络人,可他竟然能帮姓曹的离开,不被咱们找到,可就不仅仅只有表面功夫了。”江氏道。 “主子,她一个弃妇,光靠自己又能有多大本事?”管家猜测道,“就算他能花钱买动一两个人,可也不能让咱们找不到一点线索呀。该不会是长公主……” 江氏听了立刻摇头:“绝不可能,长公主就算是对她赏识也绝不会帮他做这样的事,这一点我是有把握的。” “那还会是谁有这样的手段呢?”管家继续揣测,“莫非……莫非是长留王?” 江氏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凛,道:“难道真像有人传说的她在边境的时候就和王爷……”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主子。”管家说道,“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带离京城,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而且小的问过了,那夜温鸣谦带着的人一个个都虎背熊腰,边塞口音,极有可能就是王爷手下的人。”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王爷还是相信她的。”江氏一听犯了难,“那他会不会暗中针对咱们?” 江氏对长留王自然忌惮,一方面他位高权重,性情刚硬。 二来自家女儿一直倾心于他,若是生出嫌隙来,这姻缘可就彻底泡汤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女儿多年来的痴心付诸流水,更怕女儿会因此轻生。 “主子,小的笨想着,就算真的是长留王插了手,咱们也不能就此歇下了。您想呀,咱们若是从此不再提这事儿,王爷必然以为咱们是心虚了。 我想那姓温的也必然是巧言令色迷惑了王爷,倘若王爷知道了真相,自然会认清她是一个淫奔不才的妇人,到时候必然会万分厌弃。您说是不是?” 江氏蹙眉想了半天,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有本事把姓曹的弄离了这里,可没办法把周家灭了门吧?只要周家人在,就不愁把刘翠依扫地出门。” “主子说的对,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家的大少爷。每日里在外面狂嫖滥赌,想要在他耳边弄点咸的淡的,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没有哪个男人听说自己的媳妇跟别的男人有染,还能心平静气。又所谓单丝不成线,之前曹红玉已经在那边吹了风了。咱们再给他拱一次火儿,周家不把那姓刘的煮着吃了才怪呢!” “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动手,免得夜长梦多。”江氏站起身说道,“我去瞧瞧春儿,这孩子已经连着许多天不曾好生吃饭了。” 她到了柳焕春房中,见婆子丫头一个个都屏声敛气,知道女儿又发脾气了。 便说:“我的心肝儿肉,你可好生吃了饭没有?你舅舅家今早送来的好芡实糕,你不是一向最爱吃的?” “母亲,我只问你,周家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柳焕春本就是个急脾气,她这一生中做的最有耐性的事就是等长留王。 “就快了,你放心吧。”江氏不敢跟她说事细情,怕她着急上火。 “母亲,你一定要帮我毁了那个姓温的!”柳焕春咬牙,“她一个残花败柳,哪里配得上王爷?” “好好好,是是是,你放心吧,我的儿。只要你别把自己熬病了,怎么着都成。”江氏道,“你哥哥常年不在家,我身边只有你,你若是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 这时底下的丫鬟婆子也连忙将吃的端上来,一堆人哄着求着柳焕春吃几口。 而柳家的管家则出了门,打听刘翠依的丈夫周敬三在哪里高乐。 到了这天掌灯时候,周敬三醉醺醺地回了家。 没到周夫人的房中去,而是径直奔了刘翠依的院子。 “大少爷回来了,”赵妈妈见他气势汹汹的连忙阻拦,“大奶奶已经歇下了。” “滚开你个老货!”周敬三一抬胳膊就把赵妈妈推倒在一边,“我倒要看看那贱人睡的是什么觉!” 气冲冲进了里间,刘翠依刚从床上起身。周敬三一个巴掌打过去,刘翠依身子一栽,倒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