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翊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向前,不多久后杀来一众便潜入了前面的大殿之内。 在弄昏了两名值夜的宫女之后,众人站在了龙榻之前。 众人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满面憔悴的长眠老者,每人双眼之中不禁都犯起了一丝伤感的泪光。 血娘子一边擦泪一边低声说道:“主上,对不起,杀狼来晚了。” 宁晖强忍泪不出眼,然后当他集中精力强忍泪光之时,却发现面前这老者似乎有些不对之处。 宁晖上前紧皱双眉仔细打量起来,再看了片刻之后宁晖忽然开口说道:“这似乎不是……” 宁晖话还未说完,突然自大殿房柱之上、昏暗角落之处、屏风遮目之地,突然闪出数十名着紫黑紧衣之人。 杀狼众人见状立刻摆出了一副御敌之阵,扈翊更是怒目望着众人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刚才进院之时,是不是你们躲在暗处窥视?” 黑衣人没有答话,只是瞬间不知为何殿内所有的灯火全都熄灭了。 黑暗之中随即传来一阵短促的打斗声响,但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安静。 这时一个掌灯的太监推门进来,看见殿内一片昏暗不禁骂道:“这是哪个该死的奴才没关好窗户,竟然吹灭了殿内灯火。” 说话间,太监间殿内的几处灯火点燃,大殿亮了之后,那太监只发现两名守夜的宫女昏睡在地,其他再无他样。 太监非常生气了叫醒了两名宫女并小声喝责起来。 他却不知道,此时院门处两名黑影正抬着一个捆绑严实的太监,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夜过去,宫内一切如常,只是养心殿内少了一名巡夜的小太监。 在这正值繁忙之时,宫内又有谁在意一个巡夜太监的死活呢? 因为此时距离曹洪登基,以不足月余了。 转眼一月及过,一个时代更替的时刻即将到来…… 一缕阳光扫却黑夜,清晨降临了。 此时的洛阳已然全城盛装,到处都披挂着玄黄旗帜,高贵的紫金已然被悄然换下。 中禁大军半数等上城楼驻守,半数执刃立于营内待命。 虎贲大军将整个皇宫戒严起来,巡逻的队伍来往穿梭是络绎不绝。 龙骧的大军全部布防在各处宫门、要地,及乾坤受禅台附近。 洛阳城外五万河北大军执刃严阵以待,上将郝昭亲自携虎符坐镇于此,只要洛阳一有风吹草动,便可第一时间率军前往平乱。 乾坤坛下百官站列云集,左文右武很是整齐。 宫内诸角皆是粉刷一新,玄黄龙旗随风四下飘展。 厚重洪亮的号角鼓乐响罢一阵,又起一阵,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庄重之中。 高高乾坤祭天台上面四周插满了各色皂旗,仰视之下根本不能看到台上情景如何。 但只是看那如此繁多的皂旗,就能猜出台上定是香烛祭台隆重至极的装扮了。 曹冲已经被迫斋戒沐浴三月,此时他正在曹馥亲自‘服侍’下,一步一步迈向那屈辱的高坛。 九十九米的红毯径直铺到乾坤祭天坛下,百官恭敬行礼站于左右。 曹冲此刻每走一步心中都在滴血流泪,因为父辈历经鲜血生死打下的大魏江山,在今日就要拱手于人了。 曹冲不是懦弱的人,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待向天地告文谢罪之后,他便一跃自坛下跳下,以血失国之耻,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曹洪这一家奸臣得意顺心如此。 有时那条路明明那样的长,却走起来感觉是那样的短。 九十九米的距离就这样没一会就走完了,大魏社稷十数年的光景也就要这样走完了。 曹冲眼中满是悲伤,泪光已然不经意的充满了眼眶,可是他今日却真的忍住了。 再临行前的一刻他绝不会哭,因为成为王的男人是不允许有眼泪的。 曹冲轻轻提起龙袍前摆,缓步登上台阶,一步一顿的仰头向上走去。 曹馥握剑抬步正欲跟随,却不想一魁梧大汉上前拱手阻拦说道:“上将军请留步。” 曹馥闻言非常不悦转头看向那人,打量之下只觉得这人生的虎背熊腰非常壮实,但自己却是一点印象没有。 曹馥不禁皱眉问道:“尔是何人?竟然阻我?” 那人拱手恭敬答道:“卑职龙骧执金校尉扈翊,特奉命伺候祭天坛周边事宜。” 曹馥略微歪头轻声念道:“扈翊?本将军怎么对你一点印象没有啊?” 扈翊拱手赔笑说道:“上将军政务繁忙,怎会记得卑职如此小人物呢。” 曹馥想想也是如此,于是挥手说道:“也罢,今日高兴就不与你计较了,且让开让本将军上去。” 扈翊身体纹丝未动,但仍旧拱手说道:“上将军,司马大人临行前特意交代过,此台乃祈天承运之所,非九五者不能上前,若不然会招上天诅罚。” 曹馥闻言满面不悦说道:“胡言乱语,你且让开!” 说着,曹馥看着曹冲已经走到台阶一半位置了,这个时候追赶还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