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湫其实对这场火灾的真相并不感兴趣。 相反,还要多谢这场火灾,白川湫才可以顺利将杀他的那几个杀手处理掉。 要不然他还真有些头疼。 漫不经心地听着那边的警官和侦探开始研究这次的案件,白川湫的目光落在了那边的人群中。 这里……是否还有那些人的存在呢? 就像一只藏在阴暗里的老鼠,正在觊觎另一片黑暗中的宝物。 老鼠只看到了宝物身上散发的金色光芒,却忘记了宝物原本就身在漆黑中。 ——那样的金光,或许只是守护宝藏的巨龙暂时歇息时半阖的眼睛。 蓦地,白川湫的眼睛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不,准确地说,是他们的视线不小心连接在了一起。 在白川湫看过去之前,对方就在看他,只不过是没有想到白川湫竟然如此敏锐,视线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白川湫就已经锁定了视线的主人。 对上那样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的浅金色眼眸,那人心头一跳。 隔着人群,隔着月光照映下的火红光景,看似无害的白发青年被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照亮半边脸,灿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柔和,可阴影中的另一张脸,却投射出猩红的冷芒。 伪装的面具下,是可怖的灭亡。 几乎没有犹豫,那个人转身就跑。 ——跑!必须跑! ——这个家伙非常危险! - 这边,正在商议案情的目暮十三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道:“松田他们去了一趟现场,说不定在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 “而且松田他们这么晚下来,肯定中间也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他们都还没有说清楚呢。” 毛利小五郎挠头:“诶?正好白川君没有走啊!我们可以问问白川君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下意识转过头,朝着白川湫刚才站着的位置看去,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原本站在那的白发青年早已经消失不见。 “诶?白川君呢?” 其他人也看过去,随后有些疑惑地东张西望:“他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 - 阴暗狭长的小巷里,白发青年踩着地上的人,漫不经心地加重踩的力道,声音不疾不徐:“跑啊,你再接着跑啊。” 地上的年轻人哆嗦了下,一动也不敢动,忍着痛呼小声说道:“我,我怎么了?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白川湫哼笑:“不认识,你跑什么?” “我只是突然有些事情需要离开这里,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地追上了我,还将我打了一顿……” 白川湫蹲下身,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些:“这句话骗骗别人就算了,怎么连自己都骗啊?嗯?” 年轻人:“什么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上的青年就揪住了他的头发,然后拎起来,狠狠砸在地面上—— “砰——” 随着一声清响,年轻人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两眼发昏。 “嗯?你说什么?” “我不知——” “砰——砰——” 白川湫毫不犹豫地拎着人头发又往地上猛砸两下。 其实原本他都不打算追究这个人的存在了。 毕竟按照现场的情况,三名杀手提前埋伏在洗手间里蹲他,那么现场一定还有一个内应,时刻观察他的情况,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将他引到对应楼层的洗手间里。 现场有那么多人,火灾后又是一片混乱,想要将这个人揪出来真的非常不容易。 难怪白川湫之前就觉得大厅里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他还以为是某些人听说了他的事迹对他本人很感兴趣,原来是某只阴暗的老鼠正在偷窥他。 呵呵。 更巧的是,这只老鼠并没有在事后马上逃走,而是选择留在现场围观……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和他对视上了。 ——啧,这将是这个家伙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白川湫又拎着人砰砰砸了几下,随后将满脸都是血的人扯起来,翻个面丢在地上。 刚才被白川湫狠狠贴地撞了几下,年轻人早就满头是血,晕头转向,没有了反抗的余力,只能像一只死狗一般瘫软在地上,一动也动不。 白川湫打量着他的穿着,最后从他胸口处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对方的警官证。 嚯,犯罪对策四课,仲矢代硅。 “真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死完了呢。” 白川湫轻笑一声。 不愧是烂到根里了,即使已经清理掉了那么多蛀虫,也仍旧有这么一些遗留了下来。 现在白川湫可以肯定,这些人是那个神秘幕后派来的,而不是朗姆。 啧,错怪朗姆了,真不好意思,那就再给他记上一笔吧,也就顺手的事。 即使到了现在这一步,仲矢代硅也仍旧没有松口,只是喘着粗气望着面前的人,目光中怨毒而狠厉。 只可惜,没有了还手之力的人,躺着也就比蚂蚁大一些而已。 那些目光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 白川湫继续掏出仲矢代硅的手机,拉起对方的手打开指纹锁,开始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对方的手机。 仲矢代硅似乎在警视厅并没有多少存在感,就连同行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几个,家庭关系更加简单,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妹妹。 同时,他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从手机邮件和短信箱来看,他已经入行两年,不算是新人,但和同事的对话少得可怜,几乎都是简短的指令和普通的交流,除此之外便只是基础的节假日祝福。 哪怕是和自己的妹妹,也只不过是简短的关心,没有任何多余的对话。 这很符合白川湫对“一次性物品”的刻板印象。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死了,也不可惜,即使活着,也没有人会在意。 白川湫蹲下身,翻出了仲矢代硅和妹妹的照片—— 从照片的时间来看,他和妹妹应该也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玩过了,这张照片还是前年的,兄妹俩人站在巨大的摩天轮前,小女孩笑颜如花,拉着自己哥哥的手,脸上满是喜悦。 “真乖的一个小女孩。” 白川湫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让我看看……好像是帝丹中学吧?你觉得我是将她的尸体挂在警视厅门口好呢,还是将你的尸体挂在帝丹中学的校门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