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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天上的启明星闪动着微光，好像黑暗中洇出的一盏小灯，风伴随着月色，从少女身旁掠过，打着旋消失在街道上。
夜深人静，月影如钩，鉴查院的房顶用了深色砖瓦，在夜晚的映衬下，黑黢黢的，像是沉睡的黑色怪物，只有几盏未熄灭的明灯和巡逻守卫的风灯在暗处晃晃悠悠。
鉴查院每天晚上都有人巡逻和守夜，巡逻是轮班的，但守夜不是，因此守夜的小吏为了不打瞌睡，通常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牌。
小房间里响起几声兴奋的叫声。
“下注啊！快下！”
“我赢了！给钱！”
“欸！今天手气不行啊！我去趟茅房，等我放过水回来，看我怎么赢你们！”
“去吧去吧，最好再带点银子回来，你那点钱，都不够你输的。”
“你别说，老童这阵子都不知道输多少了，回头可别把底裤都输给我们！”
“欸！那我可不要啊。”
“哈哈哈……”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鉴查院制服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看起来贼眉鼠眼，他选了个方向走着，云意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他。
老童刚走到拐角，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过身，一道黑影闪过。
等他再睁开眼时，月亮依旧高悬在头顶，老童从栏杆上坐起来，嘀咕道：“我怎么睡着了？”
他毫无所觉的揉了下脑袋，似乎忘了什么，继续朝着茅厕走去。
……
云意搜了老童的记忆，顺利找到了鉴查院的二处档案室。
二处的提司叫慕容燕，从老童的记忆看，这位被外派到了边境，好几年没回来了，现在都是几大主办在负责情报整理和上传。
档案室非常大，但没有窗户，门上了锁。屋里有光，显然有人在看守，云意燃了迷香丢进去，很快里头的人就睡着了。
她把吃吃叫出来守门，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档案室各有分类，云意先转了一圈，最后从各地悬疑大案开始看起。
史家镇被屠一案果然在册。
里面简短的记录着——
庆历五年秋，史家镇夜半失火，全镇被烧，无一幸存。
最后用红色朱笔，写了个大大的“疑”字。
好一句夜半起火！
什么样的火，能烧死一个近千人口的镇子？
后面另外附带了一张名单，这是地方官处理此案时报备上来的死亡名单。
里面赫然出现一串熟悉的名字。
云涛，云李氏，云意，云家仆婢三人，亡！
这张名单后面还盖了印章，就算将来云家人死而复生，也没人会信他们的话。
因为他们是社会意义上的真正死亡！
包括云意自己，现在也是个黑户！
云意放下档案，开始翻找起了史家镇所在的勤州上下级官员名单。
能轻描淡写的以失火敷衍了事，他们恐怕连同整个镇子的尸体都处理干净了，这样庞大且有组织纪律的行为，定然还有当地的官员为之遮掩。
勤州隶属定州，属于府级别，虽然是边境，但少战乱，还算富裕，知府和同知都有嫌疑。
云意找到各地官员名册，将定州的上下官员名单全部抄录了一份，原样又放了回去。
她没有立刻离开，溜溜达达的开始翻阅起了档案室的卷宗，尤其是京都相关的大小事，从政治到军事，只要她觉得重要的全部都记了下来。
有些档案，上了锁，云意没找到钥匙，遗憾作罢。
之后的数日，每天晚上，她都跑过来溜达一圈，这里的情报不少，每天都在更新，云意看得很开心。
直到这天夜里，她在屋顶跑酷，听到了底下人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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