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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夜晚,‘饭团宫’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戴了一顶明显是假发的黑色爆炸头,鼻子上挂着副同色墨镜,看不清藏在后面的眼睛,身穿黑白拼接袖的宽大棒球服,背后还背了只硕大的包,鬼鬼祟祟非常可疑。
具体可疑在他看起来很紧张,前后左右环视一圈才敢掀开门帘,进了门还不停,又一次环顾四周似是侦查。
打劫的?
松野栗瞥了眼他的手和穿着,确认没有携带管制刀具或枪具。
大概也不会有蠢笨的劫匪会想到来劫饭团店。
阿治——她仰头寻找,发现他在包间被客人缠住,在很热情地跟人絮叨双胞胎兄弟的糗事。
算了,还是她来应付吧。
爆炸头缓缓走近,同时时刻紧绷关注着店内的环境,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像被吓到的猫突然蹿起,迈下的步伐也小心翼翼的,光是从门口走到柜台这一小段路就花了十分钟。
普通的客人连半分钟都不需要。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到站在柜台前还在东张西望。
松野栗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出声。
好在爆炸头客人先一步说话了,他压低声线和音量,熟练的连菜单都不用看就报出一连串的饭团名字,最后说了句“这些都来一、不,三个”,就自行找了个大厅的角落位置坐下。
啊……可店里是先付钱再用餐的。松野栗张嘴试图阻拦,结果对方动作极其迅速就窝进座位了。
虽然一只饭团不大,但普通人吃三四个绝对能饱,这位客人一口气点了将近十五个?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食量……
听爆炸头客人报的都是本店的老产品,说不定是大阪那边的常客?
老板在外游荡,只剩下无助的员工一人做决策。
偏偏都不是需要现做的,意味着她可以直接装盘送餐。
好吧。松野栗暗自耸肩,作为一位优秀的员工就该在关键时刻为有钱的客人排忧解难,至于被吃霸王餐的可能性?
整理好需要的饭团,优秀员工当即端着餐盘去往角落。
——那是老板该头疼的事。
她熟练堆起笑容,将餐盘摆到桌上,说:“客人,这是您的餐。”
还在警惕的爆炸头客人一下回神,藏在墨镜后的双眼闪出刺眼的光芒,眼神紧锁那小山一堆的饭团。
他终于不刻意压低声线,大剌剌喊道:“饭团!谢谢!”
与此同时,抬起头与松野栗惊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光太郎?”
松野栗迟疑喊着。
看得出爆炸头客人话就在嘴边,猛地转了个口子,捂着自己的爆炸头假发惊恐地说:“我不是木兔光太郎!店员桑,我是爆炸头、爆炸头看得出来吗?我不是木兔光太郎啊!”
根本没人说到“木兔”好吗……松野栗欲言又止,这反应绝对就是光太郎了。
拉开木兔光太郎对面位置的座椅,松野栗坐下,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这位爆炸头客人,请问你昨天怎么没来买饭团?”
普通人的回答:今天想吃。
木兔光太郎的回答:“因为侑侑不让我来!”
他边说还边眼含泪水,“我真的好想吃‘饭团宫’的饭团!前两天赤苇还跟我说了吃后感,他也不肯偷偷给我带几个。”
“侑侑”——该不会是阿侑吧。
光太郎是排球选手,阿侑也是,这两个人的日常交集只能是比赛了吧?她记得宫侑所在的俱乐部是叫……
松野栗问:“你在黑狼?”
木兔光太郎答:“没错!”
果然是‘同事’。
松野栗追击:“你不是说你不是光太郎吗?”
木兔光太郎秒捂嘴:“……啊糟糕说漏了!”
一人盯,一人目移。
估计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姓名,聪明的松野栗转为侧面攻击:“阿侑不让你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直接戳中木兔光太郎的心,他取下墨镜,哭丧着脸对松野栗嚎:“侑侑说‘不许去吃那个笨蛋做的饭团,吃了你也会变笨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翔阳和臣臣也想吃。”木兔光太郎瞬间转哭丧为阳光,迫不及待拆开一只烤鳕鱼馅的饭团啃了一口,狼吞虎咽下握起拳头宣誓,“我作为王牌,身负重任来买大家的饭团!”
等等等等……松野栗终于想起来了,当初被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一起拉去打的3v3排球赛,对面的阴森洁癖是叫“佐久早圣臣”。
光太郎口中的那个“翔阳”、“臣臣”……该不会是在说日向翔阳和佐久早圣臣吧?
你们都是一个队的?!
——松野栗惊恐瞪眼。
爆炸头客人:“怎么了?”
她没空搭理他,伸手拧着下巴,大脑飞速运转:
已知黑狼队现在有眼前的木兔光太郎、前男友好友的日向翔阳、曾打过一局的佐久早圣臣,以及不清楚是否认识孤爪研磨的宫侑。
后面还会出现什么熟人?
总不可能连她的老板宫治大人也认识孤爪研磨吧?
难道从波罗咖啡厅到‘饭团宫’都是前男友的阴谋?
或者说店内监控其实联通了某孤爪姓男子的电脑?
蓦然回首,松野栗望向身后墙壁上的监控摄像头。
不过数秒,她便冷静下来,不再去算那可怖的可能性。
那可是犯罪!
“栗?栗?”顶着爆炸头的木兔光太郎抬起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另一只手还拿着辣黄瓜馅饭团朝她示意,“饿了吗?我可以分你一个!”
“你不是说你不是光太郎吗?”松野栗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木兔光太郎:“!”
她夺过一只烤鳕鱼饭团,意味深长地说:“在这里见到我,光太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啊。”
烤鳕鱼饭团,恰好是木兔光太郎最喜欢的口味。
木兔光太郎顿时想起幼时被松野栗支配的恐惧。
“……那个,我、啊哈哈我其实很惊讶的!”他一开口就是漏洞百出,“赤苇可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下一秒,他捂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