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京之后没理会任何劝阻的人照旧下了旨意。 然而, 在敬告太庙,昭告天下废太子后不到半个月, 康熙后悔了。 他找来几位老臣,言语间多提到了已经逝去多年的赫舍里皇后,极为不经意地提到了索额图这个‘贼人’,义愤填膺地说定是索额图带坏了太子…… 富察·马齐一看康熙这反应感觉不对,明明康熙之前说的可是让他们举荐皇子阿哥从中择优为储君。 怎么康熙如今的意思是替废太子翻案呢? 他都已经决定站在八贝勒的身后了! 甚至都已经联络好了各方人马就等着康熙让他们推举的那一天了! 怎么突然变了呢? 这怎么能变呢? 富察·马齐当即跪伏在地感叹废太子的诸多恶行,用的全是康熙圣旨上的原话。 康熙恼怒地瞪他一眼,意识到马齐是故意不接话茬之后将其记下,然后平定呼吸看向了其他人。 熊赐履被他寄予厚望,毕竟熊赐履曾经是胤礽的师傅,好歹有一份师生情在,怎么也会替胤礽说一两句好话。 何况他认为自己就差将话题挑明,他要反悔了! 殿中这些人那个不是人老成精的狐狸? 还能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除此之外熊赐履还是坚定的保皇党,康熙也不用担心熊赐履他会支持别人。 然而,事情还是出乎了康熙的意料。 熊赐履毫不迟疑地转换了话题,“储君未定,人心惶惶,皇上可有了人选?” 熊赐履一想起他当废太子师傅的时候,便不想顺着康熙的意思走。 当初他因废太子挨的骂,受的罚,总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何况他是真不喜欢废太子! 骄奢淫欲,好大喜功,一国储君竟然带头卖官鬻爵…… 熊赐履实在是想不通废太子到底有什么优点让康熙念念不忘…… 康熙一噎,他如今最不想听的便是这句话。 他想立的和朝臣想立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然他为什么大费周章召见这几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开口吗? 康熙阴着脸将几人赶走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都不想胤礽重新成为太子。 不然也不会一个个问左右而言其他。 康熙想做的事情没完成,心情不悦,他看着梁九功问道:“近几日有谁去看过太子?” 梁九功低着头,内心腹诽康熙如今又叫人太子起来了。 之前还强硬地让人叫废太子呢…… 梁九功:“皇上,您下令不得任何人探望太子殿下,有直郡王和四贝勒在咸安宫看守着……” 康熙不满的皱着眉头,呵斥道:“什么太子殿下?!梁九功你是不是想挨板子了?!” 梁九功感觉后背一下子被冷汗浸透了,连忙改口:“是奴才的错,是废太子……” 然而康熙听着更觉得不舒服了,阴森森地剐了他一眼,不悦地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梁九功躬身缓步后退,快到殿门的时候长舒一口气,飞快地溜到了殿外。 康熙看了两本折子,便烦躁地将折子合上了。 一个个都是在说立太子的事情,看着都烦!!! 然而更气的还在后头。 直郡王偷偷摸摸找到他,说是若是他不能舍得下狠心下手的话,可以帮忙杀了胤礽这个逆党。 康熙当时被直郡王这话给震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胤禔竟然有杀了胤礽的心思! 他当即大怒想也不想便将手中的奏折摔到直郡王身上, “你怎么有这样混账的想法?!那可是你弟弟!” “兄弟相残,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儿子!畜生!!!” “你以为没了保成,朕就会立你为太子吗?混账东西想都别想!” “直郡王胤禔秉性躁急、愚顽,不可立为皇太子!!!” 康熙被直郡王气的口不择言,直接断掉了直郡王的所有奢望。 梁九功暗地里偷偷打量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直郡王,心里琢磨着到底谁给了直郡王自信,让他以为太子被废下一个太子就一定是他呢? 直郡王呆呆地看着康熙,脑海中回荡着康熙刚刚说的话, “直郡王胤禔秉性躁急、愚顽,不可立为皇太子——” 他不理解为什么康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明明最初的时候一直说他才是最合心意的孩子的不是皇阿玛他自己吗?! 为什么如今要将他全盘否定?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当太子,那为什么又要给他希望? 又要扶持明珠给他当后盾?!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自己和太子在诸位兄弟之中是不同的?! 明明一切的一切都皇阿玛先开始的! 他红着眼想质问康熙,然而却被看着康熙那冷冰冰不像是在看活物的眼神给惊住了…… 他散了心气,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康熙愤怒地让人将直郡王拖到殿外去跪着。 消息传的飞快,一眨眼地功夫六宫上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