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太好了!”电话那边吕成安吸着烟说,“督察室也是正科级单位,这么说你现在是一个正科级单位的负责人了,不错,仕途算是起步了。好好干,老师看好你。” “谢谢老师。另外,我还兼了一个县林场体制改革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以后还要向老师多多请教。”雷宇诚恳地说。 “哦,不错,这项工作虽然辛苦一些,但富有挑战性,并且符合当前省委的重点工作部署,干好了容易出成绩,也容易引起上级领导的关注。有什么问题你随时问我。” 吕成安到底是大学的副校长,考虑问题的高度就是不一样。 当然,身为前世市长的雷宇的认识高度也是不同一般,说:“老师说的对。对了,等我熟悉新岗位的工作后,来联系一家单位赞助,安排老师带些棋友来平川以棋会友,玩一下,平川的山水风光还很不错,空气质量很好,值得一来。” 雷宇心想,副科级只是起步,以后要进步还得老师多关照。日后吕成安升到了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后,就是自己的坚实靠背了。 “来玩的事不急,等你掌握实权,具备条件再说。”吕成安虽然是大学领导,对地方情况也是很了解的,知道督察室主任暂时掌握的资源还是有限的。 他又说:“对了,江景盛老板赞助的五万块钱,我也不能完全用在我的研究课题上,我多少要留出来一些,给你支配。” 雷宇忙说:“老师千万别这样说,他是赞助你课题的,你用名正言顺,我支配算怎么回事?” 吕成安坚持:“你也为我的课题研究出了很大的力。如果不是你邀请我派研究生来整理林业档案,我的那几篇论文也没有那么翔实的数据。给你发放一点研究经费,完全说的过去。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最后来统筹安排。” 跟吕成安通完电话后,雷宇坐在房间的那张书桌前,拿起林少红给他的文件夹,准备熟悉下林场体制改革的文件资料。 翻看文件夹封皮,在文件资料上先看到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林少红站在一个气势恢弘的会议主席台前的地板上,侧身站立,面向台下,胸前挂着代表证,脸上洋溢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 她高挑苗条又不失丰匀的身材站在台上,身穿一套红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子微微敞开,显得十分光彩照人。 照片右上角字样是:“江南省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出席留念”。 雷宇拿着这张照片在手里,仔细欣赏着林少红的倩影。 他闻了闻,上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跟林少红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 她是忘记把这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拿走吗? 还是故意放在里面送给我的? 雷宇想了一会儿,决定留下这张照片,以后如果真能跟她发生什么,再来问问她:是不是故意把照片送给自己的。 他把照片夹在自己的笔记本里,放进抽屉里,接着看文件资料。 花了两个小时,反复看了几遍。 从这些文件资料来看,平川县的林场体制改革工作任务还是挺艰巨的。 全县大大小小的国有林场有几十家,有正科级的,副科级的,还有股级的,林场正式职工就有五千多人,还不包括聘请的司机、炊事员等临时工。 改革的主要方案就是政企分开,把林业管理、林业执法等行政事务统归林业局,从国有林场职能中剥离。还有就是把林业病虫防治、林业抚育等事业职能从企业中剥离出去。 最后一步是将国有林场改制成为独立的经营实体,可以改成纯国有性质,主要为全民所有制国企,也可以转让给社会资本,成为私企,或者搞股份制企业。 改制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活企业活力,发挥林业资源优势,发展林业经济,促进县域经济增长,做大做强GDP。 文件资料中多次强调,改革要保障原有林场职工合法权益,避免激化社会矛盾,等等。 看完这些文件资料,雷宇越发觉得林少红算是一个奇女子了。 以她官二代的地位,完全可以在平川混上一届,再往上升一个台阶,到市里甚至省里搞个副厅职务。 而她竟然有胆识主动担纲这么艰巨的工作。看来,她骨子里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有浪漫主义理想。 有意思,雷宇笑了。 这天,雷宇参加领导小组的第一次下乡调研。 他和林少红同坐一辆车,并排坐在后座。她的秘书小刘坐在副驾驶。 另外还一辆车,坐着县林业局长、财政局长和发改委主任。 他们来到官山乡政府。 乡党委书记陈洪山、乡长文大富站在院子里迎接。 林少红下车后,在院子里跟乡里两位主官寒暄几句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三楼的党委会议室,准备开展工作调研,听取汇报。 他们走进会议室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在准备为客人倒茶,有点手忙脚乱地在五斗柜里翻找什么,急得满头大汗,一不小心把一只瓷杯碰倒了,咣啷一响,好在没掉在地上,没打碎。 陈洪山请林少红坐在中位上,见女孩手忙脚乱,面色愠怒,问她找什么。 女孩怯怯地说之前放在五斗柜里的铁观音茶不见了。 陈洪山骂道:“笨蛋,去我房间来拿,笨手笨脚的,成何体统。” 林少红见女孩窘状,瞟到五斗柜里有一只半透明塑料袋,里面像是茶叶,便问:“这不是一袋茶叶吗?” “这个……”女孩犹豫着。 陈洪山又斥道:“县长问你话,傻了呀?” “老陈你别吓着她。”林少红瞟了他一眼。 女孩本来眼圈里泪水打着滚,抬眼看到林少红虽然是县长,着装和气质也像电视里的领导模样,但微笑着像一个亲切的姐姐,便鼓起勇气,说:“这是我老家自家山头栽的茶。” “你怎么把你家的茶放到这里来啦?”陈洪山疑惑片刻后明白了,肯定是负责采购的文书,照顾她家,买了她家的茶叶。 “真是岂有此理,去我房间拿!”他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