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今早听他爹说看见卫生所进药,他听了一耳朵,大咧咧走进卫生所。 刘老头没在,屋子里坐着个娇滴滴的美人,皮肤白的仿佛在发光,他看呆了。 美人语气很不耐烦:“有什么病?” 江天没病,随便扯了一个谎话:“刘老……刘医生让我来找他,我在这里等他一会。” 美人表情冷淡,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了。 江天被她的冷淡伤到,在心里骂道:贱人,长得再好看不也要待在男人胯下。 转念想到叶柔是江辰女人,他打个寒噤。 江辰那疯子十五岁之前跟头老黄牛似的打骂不吭声,江天突然兴起,把他骗到河边,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江辰从水里出来受凉发烧,他妈不肯掏钱给江辰治病,原本以为江辰死定了。 当晚他们一家正在吃饭,江辰拎着把镰刀走了进来,样子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江辰掀了饭桌,抄起镰刀就要砍他妈脑袋,他爹拦了一下被砍掉三根手指头,他和江星跑出去才逃过一劫。 江辰把他家砸个稀巴烂,镰刀砍在门上削掉他妈一半头发,之后扬长而去,再没有回过江家。 自此后他和江辰的处境完全颠倒了。 江辰找到时间就来打他一顿,往死里打的那种。后来江辰收了小弟,忙的不见人,他松口气,没想到江辰居然让小弟来打他,每七天堵他一次,一直到现在。 他想到江辰就腿抖。 但越害怕,江天越恨。 凭什么江辰比他混得好,有小弟还有大美女做媳妇! 江辰花两百买了叶柔,要是他也有钱,叶柔也会贴上来求他睡。 跪舔他的…… “砰!” 江天意淫被打断,只见娇滴滴美人一掌拍在墙上,她收回手,墙上一个深深的巴掌印! 她冷声道:“你看我的眼神很恶心,眼睛不想要我可以给你挖出来。” 江天腿软了。 他想到了叶柔的战绩,拎着棍子打的卫常抱头鼠窜、削掉一个男人的蛋、踩断江宇腿骨……他可不想成为第四个。 江天老实了,不敢再看叶柔。 他目光一个劲的扫配药间,开始琢磨正事。 之前饥荒全家要饿死的时候,他和卫常去偷隔壁村粮食。 他背着一袋粮食回家,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的母亲第一次夸他了。 自此后江天偷上瘾了,他偷供销社的雪花膏给他妈,偷卡子、头绳、偷饼干、奶糖…… 他一直偷的都是一两件的小东西,当他听到黑市有人在收药,动了心思,他们村卫生所只有一个老头守着不足为惧。 一切都很顺利,他偷走药,原本还怕刘老头声张,没想到老头根本不在意,村里人也不知道药品丢了的事情。 这一批药他卖了一大笔钱,他带着钱回去,砸在他媳妇冯招娣的脸上,当晚他享受到了皇帝待遇。 江天越想越兴奋,黑市收药的价格涨了一倍,等他偷了这批药卖出去,他赚到的钱都够在镇上买个小院了。 卫生所晚上没人看着,他只要像上次一样撬开配药间窗户跳进去,轻轻松松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夜长梦多,他决定今晚就行动。 江天打个哈切,抱怨道:“刘老头怎么还没来,不等了。” 他装模作样出了配药间,心情愈发轻松。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爸江得柱上次被人逮住和苏莲花有一腿后,再也不掩饰,天天往苏寡妇家里钻。 李惠芬拎着扫帚追着江得柱打,吼道:“江得柱,你恶不恶心!一个老头子这么大岁数闯空门,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江得柱躲的狼狈,大声吼道:“你看看你现在,整个就一悍妇!莲花她爱我,对我好、给我做饭、缝衣服,我就想和她睡觉!” 江天听了,对他爸的话很认可。 他爸这些年过的确实很惨,有媳妇还不如没媳妇。 李惠芬气的一扫帚砸在江得柱脑袋上。 江得柱疼急眼了,反手给了李惠芬一巴掌:“贱人!” 这一巴掌打下去,院子里彻底安静了。 吃瓜的吕翠红、默不作声的冯招娣、沉着脸的江星,还有不想管的江天都瞪大了眼睛。 江得柱从没有打过李惠芬,他就是一个老实人,沉默寡言,这些年不管李惠芬怎么骂他欺负他,他都没有动过手。 这是他第一次打李惠芬。 李惠芬头发盖在脸上,看不清表情,语气极冷:“你敢打我。” 江得柱表情很虚,但很快他莫名又有几分畅快,好像这些年的憋屈通过这一巴掌发泄出去了。 “谁家老娘们不被打,这些年是我对你太好了!”江得柱跑出去:“我去找莲花,你就是个疯婆子!” 江天眼睁睁看着他妈沉默下去,没有管他们这些小辈回了屋子。 他收回目光,只听弟弟嗤笑一声。 江星腿被王家人彻底打断了,接都接不上那种,平常只能拄着拐走,脾气越发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