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男人进入超市，直奔收银台。 “姜老板，我想问一下，我家玲玲搬去哪儿了？她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上回女儿跟他说，要坐曙光超市的车，离开这里，他因为赶着要去上班，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旅馆出了点事儿，他留下来配合处理，等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 王桂凤手臂受了伤，把卓玲骂得连猪狗都不如，诅咒她出门就死外头，永远都别想再回来。 卓应平把旅馆附近找了个遍，也没看见女儿的人影。 直到徐达跟他说，卓玲跟着超市房车走了，他才肯相信女儿说的离开，是真的。 一直以来，卓应平都是以息事宁人的态度，解决家庭矛盾。 他知道女儿是最受委屈的那一个，但他也没办法，王桂凤是他亲生母亲，自己忙着工作养活一大家子人，小儿子还得她来帮忙带。 该做的，他都做过了，总不能真的对亲妈动手。 他也有很多无奈的地方啊。 女儿一向也是理解他的，怎么就不能多忍耐一点，等他回来再解决呢？ 姜禾不太了解他们的家事儿，但小熊从徐达那儿，听过一些八卦，回来就会转述给她听。 卓玲离开的原因，她大致也清楚。 能把人逼到那种地步，可想而知，重男轻女的奶奶做出了多过分的事情。 “卓玲知道你可能会来超市，打听她的下落，提前跟我沟通过，不想让你……们一家，知道她现在的住址。 至于她过得好不好，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曙光超市只做顺风车生意，客人下车后的情况，跟超市无关。” 卓应平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叛逆的事情呢？ 连在哪儿落脚，都不愿意告诉他，是真的打算和家里一刀两断吗？ “姜老板，我是玲玲的亲爸，求你透露一下，她如今在哪个基地生活，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姜禾眉头微拧，“你是想知道她的地址，然后亲自把她接回来？” 闻言，卓应平愣了下，张了张嘴，道：“玲玲离开之前，因为一些误会，用剪刀把她奶奶刺伤了，还……” 别人死他家的事儿，卓应平不想说出来，省略了过去。 “她弟弟也被吓得不轻，好几天说不出话来，前天才恢复正常。 玲玲能回来住的可能性，不大。” 卓玲刚离开那阵儿，王桂凤每天在家喊打喊杀，放话要是再见到她，就要拿衣架，把她往死里揍。 留下半口气，再慢慢折磨…… 卓应平不敢让她们俩再碰面，到时候，家里又会被闹得天翻地覆。 姜禾有些无语，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执着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会将客人的隐私说出来。 货架在那边，你如果想买东西，请过去挑选，不要耽误其他客人的时间。” 见她态度强硬，卓应平不好再追问，只能推着购物车，进超市囤货。 …… …… 六点多，姜禾晚饭吃了一只烤鸭，和几个人参果。 感觉还是有点口渴，她从冰箱拿出一瓶沙棘汁，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沙棘汁酸酸甜甜的，果味非常浓郁，味道有点像芒果汁和橙汁结合起来，但会更酸一点。 超市下午三点才开，姜禾延长营业时间，打算十点再关门。 七点半，王桂凤带着孙子来超市办积分卡。 卓应平把两人送到超市外，叮嘱了两句，就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妈，你等会儿买完东西，要实在拿不了就先放前台，我明早下班了，正好一起带回去。” 王桂凤腿脚不便，上下楼非常吃力，但超市物资限购，他们家多办两张积分卡，也能多囤一些物资。 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她只好忍着腿疼，带着小孙子一块儿来超市。 “这队伍，咋那么长？” 王桂凤眉头紧皱，这要是末世前，她还能倚老卖老，厚着脸皮插到最前面，提前买好东西回家。 可惜啊，末世之中，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不会因为她是老人，身体不适，就让着她。 王桂凤叹了口气，牵着小孙子的手，老实地走过去排队。 卓言踮起脚，一眼就看见，超市里面亮着灯，转圈圈的烤鸭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奶奶，我要吃烤鸭，你快给我买！” 王桂凤低头安抚：“言言，你再等等，马上就轮到咱们了。”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吃！” 卓言被家里人惯得没边，一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就喜欢闭眼尖叫，直到要求被满足为止。 “啊啊啊！烤鸭，奶奶，我要烤鸭！” 熊孩子不分场合，肆无忌惮的哭闹，引得其他排队的客人，很是不满。 “这谁家的小孩儿啊，能不能好好管一管，吵得要死，不知道在曙光超市排队不能大声喧哗吗？” 王桂凤听不得别人说她孙子的坏话，下意识就怼了回去。 “他一个小孩儿，能知道个啥？看到吃的哭闹不很正常？ 你没当过小孩儿，你小时候不爱哭？” “我请问，他是孤儿吗？在那儿扯着嗓子尖叫，也不见家里大人出来管管？” 王桂凤脸色铁青，气得脖子涨红，“你咒谁呢？你有没有……” 话未说完，超市那边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 “各位顾客，排队的时候可以说话，但请大家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到别人。 我在这儿警告一次，带孩子的家长麻烦把小孩儿看好，如若再发生同样的情况，直接拉入超市黑名单。” 姜禾语气平稳，不含一丝怒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威慑力，瞬间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王桂凤噤若寒蝉，捂住小孙子的嘴，在他耳边轻声哄： “言言乖，只要你不吵，奶奶待会儿就给你买烤鸭，买大鸡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卓言瞬间就被这句话哄好，但排队的时间太长了，他好几次忍不住想叫出来，都被王桂凤捂嘴，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