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李绣看不到时间,所以她在等自己的头发。 头发恢复,就代表过了十二点,到了第二天。 小果儿守在一旁,她透过门缝看向对面。 对面房屋的门一直虚掩着,雨水和微风打落下来,门轻轻扇动着。 她爹去喝酒,还没有回来。 绣儿姐姐让她等,如果她爹今晚回不来,那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小果儿!” 李绣忽地喊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头发,小果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绣儿姐姐,你的头发,头发长长了!” 李绣舒心地一笑,放松道:“到了第二天了,你那酒鬼爹没有回来,他不会回来了,你不用害怕被卖掉了。” 小果儿愣住了,似是没反应过来。 李绣又说了一遍,她望着小果儿,扶着她的肩膀:“你爹不会回来了,她被老板给收拾了。” 小果儿重重一点头,死死地咬着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担心吵到别人,所以拼命地压抑着,声音呜咽着像是可怜的小兽,但眼泪完全止不住,很快眼前便哭的一团模糊。 “绣儿姐姐,他为什么不早点死,我娘好可怜,好可怜。” 李绣将人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过就像是她娘说的,哭出来就好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 次日一早。 李绣带着小果儿,郑小丽带着两个小姐妹再次去挖草的时候,身边多了更多的人。 包括李绣一家郑小丽一家,还有他们相邻的许多家,凑在一起,也有几十个人。 他们走的很快,路上虽有人怀疑,但看着他们人多,也就没敢上去问。 一个小时后,他们去了昨天挖野花的地方,昨天挖的坑,今天全部都恢复了,野花也出现在了原地。 郑小丽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姐妹,压低声音:“能赚钱就行,别想别的。” 两个小姐妹立刻摇头,她们绝对不想别的,只想昨晚那一碗香甜的粥。 - 茉莉大学,校门外。 阮玉笛等到了程灵玉,两人拿着类似款式的包,举着同样颜色的伞,对视了一眼后,想到了自己包里的纸条。 那是她们自己的字迹。 “同学们,请问,你们是阮玉笛和程灵玉吗?” 温白起从看到身边的那张纸条开始,就一直焦躁不安,纸条上肯定是他自己的字,不是别人仿的。 而今天见到的这两位女同学,更佐证了字条的真实性。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阮玉笛望着两人道。 温白起无奈摊手,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你们是新生,得去大礼堂,校长会亲自发言欢迎新同学入学。” 阮玉笛,程灵玉:“......” 如果纸条上都是真的,那加上今天这次,她们已经听校长发言五次了。 只是她们不会认真听就是了...... - 苏凌拉开了卷帘门,坐了下来,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发呆。 等钟声响起,街道上开始出现汽车和黄包车,苏凌给自己点了一份早餐。 “这里居然有一家小店?” 苏凌回头,起身看向她:“顾客您好,请问需要买点什么吗?” 那是一位穿着旗袍,披着外套的优雅女人,头发有仔细做过,胸前戴着珍珠项链。 她的手不经意落在玻璃柜台上,露出祖母绿的手镯和宝石戒指。 “老板,这儿的租金不便宜的,你在这儿卖杂货,是收不回本的,我建议你可以去长街那儿,那边有位置不错的。”白芸说道。 苏凌微微一笑:“我这儿顾客比较固定,老顾客较多,所以流水还不错,勉强能混个温饱。” 白芸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店还有固定的顾客。 “老板,我想买把伞,我的伞坏了。”白芸轻声说道。 她今儿个是要去药房里的,老大夫说,药材有点不够了,可是她问的几个渠道又都没有回应,实在是让人发愁。 苏凌拿出一把伞:“顾客,三个铜元。” 白芸有些诧异:“才三个铜元?” 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都在涨价,什么东西价格都离谱,她甚至都做好了一把伞要几十个铜元的准备了,结果只要三个铜元? 苏凌将伞放下柜台上,礼貌微笑:“对,只要三个铜元,顾客还需不需要看看别的?我这里有唇膏,香水,还有精巧的首饰和包包呢。” 白芸还没来得及拒绝,苏凌已经摆上了一些东西。 白芸先付了雨伞的钱,而后面带歉意地道:“抱歉,我不需要这些,麻烦老板了,不过若老板有药材,我倒是可以买了。”后面一句,明显是有些无奈的开玩笑。 “药材,有啊。”苏凌道,“您需要什么药?” 白芸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又反应过来,卖杂货的老板估计也会收一些药材,但通常都是失了药效又或者把杂草当成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