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脑子一片混乱,几乎是杨村长说什么,他买什么。 等反应过来后,他已经拿着可以现吃的馒头和西红柿蛋汤,被拉到了一旁休息。 剩下的村民也在下河村等村民的帮助下,购买了目前所需的食物和水。 买好了之后,他们走到了不远的地方就地坐下,面面相觑,还有点发懵。 陈村长恍然反应过来:“忘了叫你们买伞了,你们可以买个伞,能遮阳。” 于是各家又派了人去买伞。 撑着伞,看着手里的食物,村民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馒头,细细地咀嚼着,眼里又沁出了泪。 “是,是好吃的。” “这可是白面馒头呢,多白净啊。” “肉包子也好吃,暄软。” “汤,汤也好喝,好喝......是真的吃的,是真的吃的!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村民们吃着东西,不知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孩子靠在家人的怀里,眼睛干巴巴渴望地看着爹娘手里的食物,瘦弱的手不停地往上要着。 有条件的,立刻撕了馒头,舀了点汤放在碗里,搅一搅就递了过去。 没条件的,就用馒头蘸着汤让孩子吃,好咽一些。 随着大家慢慢地都吃了起来,呜咽声渐渐停下,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意。 能活下去了。 - 闻瑛望着紧张又欲言又止的刘村长,声音柔和了些:“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说。” 杨追云那边已经将三人绑了,而后招呼了自己的一群小伙伴,对着三人审讯起来。 审了一会儿之后,杨追云过来找闻瑛。 “瑛娘,他们咬死说不认识那些恶匪。” 闻瑛起身,跟着杨追云一起过去。 三个人被杨追云用一根粗绳背对背的绑在了一起,头上脸上身上,都是碎掉的黄土,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受伤。 闻瑛走了过去,半蹲下来望着他们。 “哎呦,这位小姐啊,快放了我们吧,我们冤枉啊。” “我们都是可怜人,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啊,你们怎么那么狠毒啊。” “你们欺负可怜百姓,你们也不怕遭报应啊,我好苦啊。” 闻瑛就这么看着三人,眼神平静:“你们是怎么和原村子走丢的?” 这三个虽然瘦,但在逃荒队伍里也算是青壮年了,除非是自己离开,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丢下。 钱大眼珠子一转:“咱们三个是想着去附近的城镇看看有没有粮卖,好不容易问到价格回来后,哪知道我们村的人早就跑了啊。” “我们辛苦去打听,他们居然把我们丢下了......” “这些混蛋啊,没天理啊。” 杨追云皱紧了眉:“真能放屁,村里头就需要壮年男丁,这样才能保证村里的安全,他们怎么可能把你们丢下?除非你们无恶不作,人家就是为了摆脱你们。” 闻瑛表情冷下:“定是如此。” “哎呦,这位小姐,你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是啊,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们苦啊。” “大窑村的!”张三大喊了一声,“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卸磨杀驴啊!” “就是啊,我们一路都有帮忙啊!” “你们丧良心啊!” 刘村长将手里的馒头塞给了一旁的儿子,踩着一双早已烂掉的草鞋,快步冲到了钱大等人的跟前,喘着粗气。 “我,我问你们,那帮子恶匪你们认不认识?” “是不是你们引来的人?” “你们跟着我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刘村长气得睚眦欲裂,枯槁的手死死抓住钱大的衣服领子,恨得咬紧了牙关。 钱大等人还是不肯说实话,一直在说自己冤枉。 闻瑛上前,轻松地掐住了钱大的脖颈。 在他还露出一副无所谓表情的时候,收紧了手。 钱大惊慌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瘦弱的小姑娘真的敢掐他。 而且,这是要杀了他吗?! 闻瑛的眼睛平静无波,也还是那副瘦弱的模样,但偏偏此时的她,吓住了钱大。 “我审你,是给你留一个全尸的机会,不是听你狡辩的。” “你们是怎么混进的大窑村,是怎么跟那群恶匪联络的?让我猜猜,是什么记号吧。” 钱大面色一变。 闻瑛找了个村里男娃,让他搜身。 男娃在他身上搜出了好些个黑色的石头。 刘村长面色一变:“我,我见过,是三个摆一起的!” 闻瑛看了一眼黑色石头,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联络方式:“三个黑石头,村子里有女人,五个摆一起,男人不少,五个围成圈,里面放一个,他们有钱。” 闻瑛看向刘村长:“你们露财了?” 刘村长嘴失去了血色,双眼怔怔地瘫坐在地上:“他们说有途径能买水买粮,村民们见他们和善,就说自己还有点钱......” 闻瑛松开手,慢条斯理地从提了一点裤子,从脚踝处取出绑着的匕首,一刀扎在了钱大的肩膀上。 血流喷射而出,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村子里不大的孩子们更是惊慌地看着闻瑛。 只有杨追云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闻瑛面色平静地看着在刀下尖叫的钱大。 她知道,村民们害怕血,害怕动手,那就让她来开这个口子! 逃荒路上,你不狠,你想要平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将来他们面对的不止是普通的逃荒村民,所以要从此刻就开始改变,让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这一刀是让你老实听话,若是再咬牙不肯答,那下一刀就捅你胸口!” “说!” 钱大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咬紧了牙。 他不信这个小姑娘真的敢动手! 下一刻,闻瑛手里的刀捅进他的胸口,干脆利落。 “啊——”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闻瑛冷眼看他。 钱大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闻瑛走到另外一个人的面前:“你呢,要说吗?” 张三想晕晕不过去,在闻瑛的威压下,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什么都说了出来。 刘村长双手死死地扣着地:“所以,是我们自己引来的恶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