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了朱慈烺的话,张世康脑门里全是问号。 他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朱慈烺的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两年前的朱慈烺,还是个浸润在儒学里的乖乖学生,甚至一度因为张世康羞辱和杀戮那些腐儒跟他闹脾气。 可是现在,这小子竟然满脸认真的对他说。 ‘为什么不直接去抢他们呢?’ 不是,小伙子,你学的论语呢? 怎么一股子抡语的味道? 咱大明可是以礼治国的呀? 这话让你爹知道,你就不怕挨揍吗? 张世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慈烺道: “这哪儿行?直接抢不成了强盗了吗?” “可是张师傅,他们不也是强盗吗?” “问题是人家这不还没来抢咱们吗?” “张师傅,书里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让你爹知道,你要当强盗,非揍你不可。” “那就不让我父皇知道,嘿嘿。”朱慈烺少有的展露天性道。 “那也不成,咱们不能因为强盗杀人,就也去当强盗。” “可是张师傅,那咱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抢咱们吗?”朱慈烺不理解的道。 “当然不是,你小子,狠劲儿倒是出来了,可还是太笨。”张世康敲了一下朱慈烺的脑袋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大明现在的火器和战船水平,还落后于他们。 卧薪尝胆晓得吧? 那些战船和火炮,就是咱们大明要舔的苦胆。 咱们的火炮和战船还不够厉害时,就好好跟他们做生意,互惠互利嘛。 等有朝一日,咱们的火炮和战船足够藐视他们,生意怎么做,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真到了那时候,咱们就有两种选择了。” “哪两种选择呢?”朱慈烺认真的询问道。 张世康想了一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嘿,欧罗巴佬,你为何在我大明的疆域上呢? 你看看,这是我大明的疆域图,这片地盘,明明是我大明的呀!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什么?不交? 看到老子身后的战列舰没?一艘就有一百门大炮!” “张师傅,我明白了,大炮,真理。 你说过的,真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内!”朱慈烺有些激动的道。 张世康向朱慈烺投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朱慈烺十分受用,并接着问道: “那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嘛,也简单。 嘿,欧罗巴佬,你们为何无故打压我大明的百姓呢?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大明? 什么,他不是我大明人? 谁告诉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昨晚已经正式成为我大明人了吗? 吃老子一炮!” 张世康表演的特别滑稽,一旁的坤仪公主笑的花枝乱颤,早已忘了刚才的不快。 “张师傅我懂了,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慈烺都学会抢答了。 “所以啊,身为上位者,这脑门儿得活。 只有强盗才会干强盗的事儿,你瞅那些欧罗巴人,也从来不说自己是强盗,他们总是头上顶着一本书。” “什么书呀张师傅?”朱慈烺又问道。 此时的朱慈烺两眼放光,已经被张世康渲染的世界所吸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思维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那本书啊,叫圣经。 这些鸟人,捧着圣经,以传播主的福音为借口,大肆掠夺殖民地上的财富。 把人印第安人都快杀光了,好几千万人呀! 他们的主要是知道他们这么传播福音,个个都得让他们下地狱。” “我知道,就是那个汤教士嘴里的主吗?” 朱慈烺之前跟着张世康去西山大营时,曾经见过两次汤若望,那汤若望除了张世康交代的差事外,逢人就要宣扬主的光辉,是以,朱慈烺是有印象的。 “对,就是那个主。” “可是张师傅,既然他们那么坏,你为何不杀掉他呢?”朱慈烺皱着眉头道。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怎么总是打打杀杀? 朝廷那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欧罗巴佬也不全是坏人,那汤教士虽然也是欧罗巴人,但人家是真的在努力传教。 为了传教,甚至自学成才,咱们目前刚研制出的新式火炮,人家是出了力的。 我大明虽然不再是之前那个迂腐落后的朝廷,但也应当投桃报李不是?”张世康继续开导道。 他之前觉得朱慈烺太木讷,被腐儒教成了书呆子。 可是这小子跟了他半年,现在却又变成了愣头青,总想着用拳头解决一切问题。 好像有点矫枉过正了呀! “那张师傅是要帮他传播那个什么主吗?” “什么主,我大明有太上老君、有元始天尊,还有老子,没地儿了呀!”张世康一语双关道。 且不言大明这块土地,尤其是统治中心的核心区域,中原地区,本就缺乏外来宗教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