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之外,炮火连天。 旗舰之内,俩大小伙子算盘扒拉的叮当响。 蹬鼻子上脸,往往被人称作贬义。 但那只是立场不同,倘若自己是那个蹬鼻子的人,不知道该有多爽。 这向来是张世康的优良传统。 “本帅说过,本帅可不是喜欢占朋友便宜的人,这支舰队卖价,便照新船新炮价格给银子。”见郑芝彪亚麻呆住,张世康赶紧加码。 “这……” 郑芝彪脑袋确实有点麻,自己大老远跑过来送免费粮食,又跑回去把舰队拉回来帮你小子打仗。 大帅你惦记漕船、想买战船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家的舰队也惦记上了? 倒不是这支舰队有多庞大,算上只能乘坐三两个水手作战的鸟船等小型船只在内,也不过一百艘。 这与郑家超过三千艘各式战船的体量相比,连分舰队都称不上。 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呀,粮食送你,帮你打仗,最后卑职腿儿着回去? 您嘴上说着不占朋友便宜,但您一直都在占,都没停过。 毕竟,这可是一支直接成战斗力的小舰队啊! “大帅……大帅莫要难为卑职,此事还需家兄做主。” 卖船和卖舰队可不是一码事,造船需要时间,而卖舰队是此消彼长,郑芝彪就算再想要爵位,也断然不敢擅作主张。 “嘿嘿,本帅也就随口一说,瞧你紧张的。” 张世康也就试探一下,看郑芝彪实在无法做主,心里虽然略感失望,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郑芝彪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新船尚未建造好形成战斗力之前,你的这支舰队能否租借给朝廷调用? 你也看到了,朝廷现在连反贼的这破烂水军都没办法,本帅若是不能剿灭这伙儿反贼,说不得陛下就要震怒。 陛下一震怒,本帅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本帅要是兜着走,那爵位……说不准就黄了呀!” 郑芝彪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大帅呀!您这……” 他本想说租和买又有啥区别,您这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但他没敢说出口。 想了一下,郑芝彪只好又退了半步道: “临时租借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卑职还是需要向家兄禀报此事,到时就说大帅剿灭叛军还需要,这支小舰队可暂时留在大江。 不过卑职容禀,倘若家兄不同意,或者郑家在海外有战事需要调回,大帅可不能为难卑职呀! 爵位之事……” 郑芝彪憋屈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好像自己遭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般。 这当然有假装的成分,毕竟这对整个郑家舰队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他没办法呀,他本来想着给这位贵公子点甜头,以一种互惠互利的方式。 可是他发现,这位手握大明强权的人物,并非是他所认为的那样,谦逊、有礼、公允。 更不像市井上关于张世康是纨绔公子哥那样,肤浅、短视、不讲道理。 这位年轻的大元帅,嬉皮笑脸,看似短视,实则聪明,看似不让朋友吃亏,实则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关键是他还讲道理! 绕来绕去,舰队都要绕没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 本帅做主,爵位的封号可由你们弟兄几个自己取。 彪子呀!这可是旁人从来没有过的特权呢!”张世康闻听此言,当即冲郑芝彪挑了挑眉毛道。 爵位嘛,大明有的是,只要你足够给力,批发都成。 他早就和崇祯老哥商量过,无非就是些名头,虽然物以稀为贵,但爵位不值钱了,还能有其他名头嘛。 以后世为例,兔子有国物院特殊津贴的殊荣,其他国家更有共和国勋章等等等等。 爵位尚且还有公侯伯三等,现在给你个伯,日后继续薅羊毛,还能给侯,给公。 爵位没法升了,就上勋章,有苏联的勋宗在前,勋章的名字那是不缺的。 “好教大帅知晓,倘若卑职将舰队留下,回去定然是不好交差的。 大帅最好能将建造缯船的费用,以及租借这支舰队的租金交于卑职,卑职也好回去跟家兄交代。” 郑芝彪生怕张世康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赶紧借坡下驴道。 “哦,这好说,不知大概需要多少银两呀?” 大明朝廷如今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银子了,哦,还有珠宝字画之类的艺术品、奢侈品。 也不知那些东林党人、贪官为何都喜欢这些玩意儿,抄家所得,把太仓都塞满了。 一下子又卖不出去,因为有钱人几乎都在他的这次清算之中。 那些珠宝字画、玉器古董没地儿放,崇祯老哥干脆就直接让厂卫往自己家里拉。 他老爹喜欢古董倒是高兴了,可如今宅院里到处都是那些玩意儿,就连他辛苦亲手搭建的健身房里,都摆满了各种瓷瓶。 郑芝彪不吭气儿了,不知从哪儿找过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开始计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