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都进军营后,原本仅有的俩仆人一个门房一个厨子,也被孙维藩扫地出门。 如今的怀宁侯府,已经空无一人了。 孙维藩虽然穷,但却从不借钱,如今身上背了足足两万两的巨额债务,对于不喜欢欠钱的他来说,没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孙维藩其实早就不生儿子的气了,如今他是怀宁侯,虎父无犬子,两场大战下来,儿子也得了个伯。 不仅如此,还有武勋加身,更有甚者,旁人不知道,孙维藩作为勋戚,还是知道太子太保的分量的。 只要好好干,咱们老孙家早晚那都是要发达了。 “儿觉着也是,家里那厨子做的菜,还不如咱军营的伙食好,嘿嘿。”孙大胜想起旧事,也有点内疚的附和起自己老爹。 “那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儿不仅管饱,还不要花银子咧。 为父的饷银是一个月九十两,按照这个数,一年就是一千八十两。 你升了参将一个月也有四十两,一年就是四百八十两。 按照这个速度,咱俩只需要十二年零八个月,就能将陈延祚那厮的银子还掉! 这还没算咱俩爵位的俸禄咧,可是如今朝廷困窘发不下来,咱俩就别跟陛下为难了。 十二年而已,到时候咱俩可就无债一身轻了!” 憧憬起还清债务的生活,孙维藩充满了干劲儿,手里的毛刷搓的爱驹直咧嘴。 孙大胜不觉有些心酸,小声道: “爹,陈涛说不就两万两银子嘛,他都说了,这次他回去就找他爹说说,给爹把账免了。 陈涛他爹老有钱了,这两万两银子对他家来说,就跟咱家的一千两银子没差啥。” 这是昨晚喝酒的时候,陈涛跟他说的,作为最后加入次子团的他,很是看重兄弟情义。 尤其是经过战火洗礼之后,不少人战死,使他更加在意身边的弟兄。 陈涛知道怀宁侯从不做生意,所以家里一直很拮据,就跟孙大胜说了这些。 可谁知道孙大胜刚说完,孙维藩就皱起了眉头,他将手里的毛刷往地上一丢,怒道: “这是你老子跟他老子之间的事,不用你俩小娃娃插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休要辱没了咱孙家的威名。 若真是这样,你老子我以后见了那泰宁侯,岂不是都要低一头? 你若见了那陈涛,会不会觉着亏欠?” 孙维藩说罢,又捡起了地上的刷子,继续给自己的爱驹作保养,一边刷一边又道: “我儿还年轻,爹知道你与那陈涛还有大帅关系好,但你记住,关系再好,做事情也不能忘记原则,没有谁亏欠谁,也没有谁就该为谁做什么。” 孙维藩性格向来粗犷,今天少有的语重心长。 “儿知道了,儿容后便跟陈涛说。”孙大胜也觉得在理,俩人终究性格相投。 “这才对嘛,咱老孙家顶天立地,除了跪天跪地跪陛下,腰板得直,就算死了,也得挺直腰板。”孙维藩鼓励道。 孙维藩悄摸吐了吐舌头,他昨晚还认了个义父来着。 “不过爹,或许用不了那么久,我大哥昨晚说了,等日后灭了建虏流寇,他还会带着儿挣银子。 大哥说,只在大明关内祸害老百姓搞银子都是孬种,他说海外有数不尽的银子,他有办法让咱们都花不完。” 孙维藩闻言,手里的刷子又不动了。 他一脚踹到爱驹屁股上,那战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对突然的失宠很不开心,自顾自的去马房找草料了。 孙维藩认真的看了一眼儿子,将粗糙的大手放在他肩头,很是慎重的道: “咱大帅说话向来靠谱,咱老孙家能有出头之日,全靠大帅抬举。 你老子我虽然不管朝政,但也知道你能得了那太子太保,定是因为陛下信任大帅,爱屋及乌。 我儿要记住,不论何时,都要紧跟着大帅的步伐,大帅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如此,咱老孙家定然可以长盛不衰,你我父子才能在咱大明上演一番佳话。” 孙维藩对张世康有赚钱的法子深信不疑,张世康在他眼皮子底下,已经创造了太多的不可能。 孙大胜也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继而坏笑道: “那如果大帅教儿认义父呢?” 孙维藩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胡扯!大帅才多大?怎会如此?” 说罢才看到儿子是在唬他,当即大怒道: “好小子,竟敢诓骗你爹,看招!” …… 西山大营距离京城并不远,又是骑快马,仅仅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人就进了北京城。 大元帅带头头,负责值守京城的曹变蛟哪里敢拦,他吆喝着要请张世康喝酒,结果只看到张世康的马屁股,一骑绝尘。 不过曹变蛟也不生气,张世康被天子封为兵马大元帅,他得知消息后比谁都高兴。 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只有大腿够粗够硬,他日后才能更有用武之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