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猴子性格都比较野,它们会爬树,所以没有办法纳入保护区里。 而且它们很聪明,懂得跟爬山的人类讨要食物。 蒙山数年来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宣传这里的旅游业,甚至还抓拍了好几组游客和猴子握手的照片放在网上吸引游客,也当然不会把猴子们圈起来养。 无人管理造就了这些野猴子们无法无天的个性。 所以卓倾华在说完那句话后,又补了一句:“小心啊毕老师,当心它们抽你大耳刮子。” 毕冠林冷静下来一想,哼道:“区区猴子能把我怎么……” 他快速地转身,看见从旁边山壁上爬下来的猴子扑过来,照着他的脸猛抽两下。 “啪啪!” 话都还没说完呢,就挨了大耳刮子。 “吱吱!”猴子兴奋地跳上了台阶扶手,动作伶俐地挪到了卓倾华跟前,伸出了小毛手。 要饭业务熟练,乞丐来了都得拜它当八袋长老。 卓倾华摸了下口袋,发现全身都没拿吃的。 摄像大哥忙说:“我有我有,我带了果干。” 为了应付这种突发状况,节目组算是经验丰富,准备周全。 卓倾华试吃一块,确实不错,给猴子毛手里倒了一点,剩下自己私吞了。 但这只猴子也聪明,它长手长脚地爬上了卓倾华的肩膀,蹲坐着,叽叽吱吱叫着说要给他们指路。 【大神,我对这个山头很熟,我来帮你带路!】 【报酬只要果干~】 毕冠林想不到自己一个功夫打星被一只猴子给揍了,气不过地喊道:“它哇哇咧咧叫什么叫?” 杨裴哭笑不得地安慰他:“毕老师,你何必呢……” 卓倾华打断他俩,冷淡道:“它说你个老畜生,跟它一个小畜生较什么真?” “我!”毕冠林一口气堵在胸口,“你骂谁是老畜生?!” “它骂的。”卓倾华甩锅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指了指肩膀上的猴子。 只见这小猴不知道是不是从游客身上学来的毛病,在卓倾华的肩膀上坐着也不老实,学人类把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上翘脚,摆出悠闲的姿态,啃果干像嗑瓜子看戏的。 嘲讽值拉满。 毕冠林忍无可忍地捏紧了拳头,恼火道:“你!你胡说八道!一只猴子怎么可能骂的这么脏?我看是你用它当借口,故意这么侮辱我吧?” 杨裴和其他人忙不迭地拉架。 “毕老师!别生气别生气,干嘛跟小辈计较呢?” “再不下山就要下雨了,我刚才都感觉有雨点打在身上了。” “哎?好像是真的下雨了!雨水落我脸上了!”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动作整齐划一地伸出手往扶栏外面探去。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就打在了众人的手心手背上。 凉意袭来,他们又齐齐缩手,纷纷像炸了锅似的一股脑地往前冲。 “快走快走!等雨下大了、被困在山上,我们就得留在这里过夜了!” “不要乌鸦嘴啊啊啊!” 一群人从山侧的廊回小径上快速跑过,在遇到分岔口的时候,带头的人恍惚了一下,然后就火速决定往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不是特别眼熟的山路上跑去。 后面的人也跟着跑。 最后的卓倾华还盯着那块指示路牌多看了几眼,在看见大小写混合的拼音和英文后,果断放弃研究。 跟着节目组的人走总不会有错的。 ……个鬼啊! 半小时后,他们误闯入蒙山的山腹。 天上漆黑一片,山上的灯光又在入夜后缓缓熄灭,现在他们唯一能照路的光就是摄像组手里的补光灯。 “奇怪,我们这是到哪儿了?这里为什么会有竹林啊?” “可能是绕到蒙山后面了吧?我就知道前面那个岔路口肯定走错了,要不咱们顺着原路往回走吧?” 有人提议。 于是,前面的人都转头往卓倾华这看过来。 他遗憾地说道:“刚才怕吓到你们就没说,你们看——” 卓倾华侧身让开,只见来时的路已经没了,他们现在脚下踩的都是没有开辟过的山路,泥泞得很。 风声和雨声中尽是沉默。 忽然,有人颤抖着声音道出实情:“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和山下的人失联了?” 毕冠林到底还有点理智在,他对摄像组的人说:“你们不是有对讲机吗?联络一下试试!” 摄像大哥无奈地说:“刚试过了,啥也听不见啊!” 在所有人都陷于惊慌的时候,杨裴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 卓倾华问:“杨兄,你有什么见解?” “哈!杨兄,这称呼我喜欢。”杨裴的目光扫过工作人员,干咳一声,怀疑道:“其实,我觉得这都是节目组在故意演我们!” 摄像大哥:“哈?!” 经他这么一说,毕冠林也想起了曾经难忘的回忆。“你这么一说,好像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卓倾华语重心长地说:“要爱惜生命啊,各位。” “我鸳鸯啊老师们!”摄像大哥说完,在三个男嘉宾的注视下,哽咽着改口:“嘴瓢了,不好意思……我冤枉啊!不信,给你们看!”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对讲机拿出来,按下了通话按钮。 里面果然只有沙沙的声音。 卓倾华说:“看来是误会你们了,不好意思。” 他语气轻快,“那这么说,我们果然只是单纯地被困在这里了啊!” 其他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了大家的尖叫和咒骂声。 “我靠!被困在这里好像要更惨一点吧?!” “我们会嘎在这里吗?我不要……我还没对象呢!哥,你缺对象吗?” “去你的!谁有笔啊?我先留个遗书。” 人间疾苦,众生百态,说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吧。 卓倾华叹了口气。 然后加入了他们:“笔也借我用下,我要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