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轩是京城瓷器协会会长,已是花甲之年。 然而,在卢泓禹这样最顶尖大佬口中,硬生生变成“小李”。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曹嘉宁嘴角一阵抽搐,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卢泓禹是国内书画界泰山级别的人物,他刚刚数落曹嘉宁,是因为看到曹嘉宁将仇英、唐伯虎两位大师合作的《清明上河图》揭成2份。 这种行为太过危险,即便是他都不敢保证将这幅巨作,完美的一分为二。 与其说在批评曹嘉宁,倒不如说在提点他。 否则,卢泓禹不会问曹嘉宁师出何人。 李明轩在曹嘉宁这属于长辈,到到卢泓禹面前,只能乖乖叫上一句卢老。 看到晚辈弟子如此优秀,卢泓禹心中升起一种行业后继有人,可惜不是我弟子的悲凉感。 “没想到,李明轩这小子,还能教出你这优秀的徒弟。” “你虽然胆大妄为一些,这手揭画的功夫我自愧不如。” “将这幅《清明上河图》完美揭成2份,哪怕我和老刘,也只有年轻时能做到!” 在其他人面前,曹嘉宁还能装一下。 眼前这位,稳坐国内书画界前三把交椅。 李明轩在卢泓禹面前都是小李,曹嘉宁怎么好意思承认他比大佬还厉害。 “卢老您谬赞了,晚辈只是运气好,跟2位前辈比,还差得远。” 卢泓禹微微颔首,双眼眯成一条线,笑呵呵的问道:“小曹,你可知这两幅画出自何人之手?” 曹嘉宁眼角微微抖动,心知这才是2位前辈的目的。 以卢泓禹京城博物院书画专项组组长的身份,肯定对他这两幅作品感兴趣。 可惜,曹嘉宁准备留下馆藏,揭出来那一幅《清明上河图》也有其他安排。 卢泓禹这次算是白来了! 即便知道对方的目的,对待前辈,依旧保持足够的尊重。 “卢老,我从小在古玩圈打拼,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中间的夹画是米芾大师仿王羲之《大道帖》,这幅《清明上河图》是仇英和唐伯虎二人共创。” “嗯!” 卢泓禹满意的点点头,他相信揭画能力如此强悍的人,肯定知道这两幅画真正出处。 只是,他有些好奇,拍卖行以及拍卖大厅这么多收藏家都没鉴定出来的作品,曹嘉宁是从哪找到的漏洞? “小曹,方不方便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件作品有问题?” “呃...” 曹嘉宁一阵语塞,面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这幅画落到他手里,纯属运气。 《清明上河图》,那可是华夏十大传世名画,除了那些国宝帮的家伙,谁会把心思放在这种画上? 最开始,曹嘉宁并未关注这幅画。 由于拍卖官言语不当,激起群愤。 他为了帮助夏晚柠,这才出手帮忙。 他展开透视扫了一眼,好家伙,一幅顶尖珍品级米芾仿王羲之《大道帖》。 另一幅更夸张,唐伯虎和仇英两位明代顶尖大师合作的《清明上河图》。 这幅《清明上河图》,比奉天博物馆那幅仇英仿作更加珍贵。 甚至,湾岛博物馆那幅,乾隆元年五位清宫画师绘画的《清明上河图》也比不上这幅作品。 这幅画作,仅次于京城博物院那一幅,属于极其珍贵的稀世珍宝! 曹嘉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开始现编借口。 “很多人,被夹画上面的题字蒙蔽。” “画面上只露出【大道久不下,与先未然耶。】这几个字,剩下的名家提拔、铃印,全被隐藏起来,故意将人往王羲之这个方向诱导。” “在对这两幅画装裱时,装裱师刻意掩盖《清明上河图》上,与唐伯虎有关的铃印、名人提拔。” “给人一种这幅画和奉天博物馆那幅一样,是仇英大师仿作的错觉。” “可是,这幅画上又有其他人的影子。” “在种种巧合之下,一幅画上有东晋书圣王羲之题字,又有明代仇英笔法,给人制造一种,这幅画假到不行的错觉。” 曹嘉宁说这些,都是临场编出来的,属于比较表明的问题。 这种比较浅层的回答,并不能让卢泓禹满意。 卢泓禹对曹嘉宁并不了解,认为曹嘉宁在故意藏拙。 他摇摇头,追问道:“小曹,我相信你的能力绝不仅仅只有这些,你不用谦虚,直接说就好!” 呵呵—— 曹嘉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他已经把自己看出来的问题,全说出来的。 他又不是专门研究书画的,人家鉴定师都没鉴定出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好在曹嘉宁不是普通人,他还有可以鉴定万物的眼睛,可以查看更详细的信息。 他赶紧查阅脑海中,关于这幅画的具体信息。 很快,他就找到满意的答案。 曹嘉宁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解释道:“既然卢老提问,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之所以确定这幅画有问题,一方面因为我见过仇英那幅仿作。” “北宋画家张择端那幅《清明上河图》,绘画的是北宋都城东京汴梁。” “而仇英所画的《清明上河图》,绘画内容是明代苏洲城。” “当然,这只是最浅显的问题,最重要的问题,在画的纸张上面。” 曹嘉宁之前说了一堆,卢泓禹一直默默倾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当曹嘉宁提到“纸张”时,卢泓禹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发现的点。 曹嘉宁并未察觉卢泓禹表情上的变化,自顾自的解释道:“说来也巧,我在看这幅画的时候,发现这幅画非常厚。” “古时候,许多书画大家喜欢用夹宣纸作画,甚至用3层夹宣纸作画。” “再加上后期装裱,确实会厚一些,但这幅画不对。” “我仔细观察它的侧边,发现这幅画画芯和底部的宣纸有着非常明显的年代差,这幅画表面还有一张掩人耳目的后裱宣纸。” “我立即断定,这幅画是有人后期故意装裱的画。” “于是我找到两侧卷轴处,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幅画装裱用的是晚清、民国时期《宝源纸号》的宣纸,在卷轴处留有《宝源纸号》的印章。” “因此,我可以断定,这幅画是晚清、民国时期,有人故意将它装裱成这样,里面肯定藏着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