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章和卫鸿儒原本还想引导许闲一下,没想到竟是被许闲给引导了。 不过一开始苏云章也没打算让许闲改变什么。 开疆拓土的人没有匪气还行? “许闲。” 苏云章平复下心情,继续问道:“那今后你会不会给盛兴商行穿小鞋?” “绝对不会!” 许闲直言道:“臣这人绝不记仇,等盛兴商行装修好后,再随便砸个一两次,他们和其他商行也就真的记住教训了,臣还要靠他们养活劳工,怎么会给他小鞋呢?” 苏云章:...... 卫鸿儒:...... 他们都替盛兴商行惹了许闲纨绔而感到后悔。 这还不算记仇? 夺笋呢! 苏云章倒也并未打算深究,毕竟许闲也是为了保护劳工的权益,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此事便随你吧。” 苏云章沉吟道:“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便可,不过朕看码头劳工加上被骗来的灾民有些多,不单单是东郊码头有这种情况,如今河北和山东虽然正在赈灾,但短时间内这些灾民无法送回灾区,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朝廷若是一直管,财政压力太大,朕好不容易赚到的钱全都得搭里。” “那朕解除海禁,打造舰队,北出长城,研制火器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实现?朕想做的实在太多了,但朝廷亏空太严重,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这是苏云章打算重用许闲的最重要一点。 别管黑猫白猫,能逮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许闲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能赚到大笔钱,这是最令苏云章看重的。 卫鸿儒眉头紧皱,没有言语。 虽然楚国依旧是重农抑商的国策。 但他这辅佐苏云章处理国政的中书令明白,财政收入对于朝廷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每天上报奏折,七成都离不开钱。 苏云章说是前来教育许闲,实则是想让许闲搞些钱。 他这么多想法,起码先推行一项也行啊。 许闲微微点头,沉吟道:“关于码头劳工和灾民沉冗的问题,臣还真有些想法。” “哦?” 苏云章面带惊讶,“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许闲直言道:“既然陛下想解决问题,还不想花钱顺便再赚些钱,那您就得让臣放开手脚,不能让臣有束缚,有后顾之忧。别臣这还没开始,那朝中批斗臣的奏折便开始风起云涌了。” 苏云章瞪了许闲一眼,“你这纨绔还在乎这些?” 许闲无奈道:“臣不在乎,臣姐夫和姐姐能不在乎吗?我总不能天天让他们提心吊胆吧?开办永兴镖局,经营糖果铺,整顿漕运码头,臣可都是为了陛下,但这惹来多少麻烦您是知道的,一日都没消停啊!朝堂之中有坏人啊!” 苏云章没好气道:“坏人不是让你砍了一刀吗?” “您可别这么说。” 许闲连连摆手,“景王可是国之栋梁,功勋亲王,他可不是坏人,他顶多是有点小坏。” 苏云章摆了摆手,“行了,你这嘴是真能叭叭,景王什么德行朕不清楚?朕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东宫你放心,有朕护着呢。” 许闲点点头,“若是如此,臣就放心了,楚国财政亏空,想要短时间内通过不增加徭役赋税的方式增加财政,那就只能让臣跟重农抑商的国策背道而驰,臣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首先,我们手中有的资源是永兴镖局和糖果铺,永兴镖局的业务拓展正在筹备,但能解决劳工和灾民过多的恰恰是糖果生意,臣已经跟一家商会谈好了合作,将糖果江南地区贩卖权给他,如此一来,糖果销量增加,我们就可以兴建作坊招募雇工了,这些劳工和灾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了,大肆兴建作坊,让百姓脱离土地当雇工,这肯定跟国策背道而驰,那些言官肯定要发疯,到时候需要陛下您顶一顶。” 苏云章面带无奈,“你可是真会给朕出难题,之前东宫内的作坊就不提了,好歹用的是闲散宫人和灾民,现在你这是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发展商业!” 许闲解释道:“陛下,其实商业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国家发展的必然趋势,现如今整个楚国的粮食产量并不少,而且今年太湖流域粮食大丰收,原本河北和山东天灾可以轻易渡过,但坏就坏在那些奸商和江南士族身上。” “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囤积居奇,根本就不会管百姓们的死活,他们不但在三省六部中有人,而且掌控着整个楚国的粮食和经济命脉,如果我们不寻求变通,那局势就永远不会改变。” “我们现在不鼓励发展商业,但不代表朝廷不可以尝试发展,我是为朝廷办事,陛下您将这波压力扛下来就是了。” 苏云章:...... 卫鸿儒:...... 他们两人也真是服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将皇帝推出去扛雷的。 苏云章都被气笑了,“你这厮倒是将朕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