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跃说着,竟真的挣扎着要站起来,陆安宁被吓住了,谁能想到白跃会来这一招,她有些慌,赶紧把人按住。 “白跃,你干什么!” 拉扯间,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陆安宁抬眸,恰好看到唐景渊大步走来。 “景渊,你来得正好。刚刚……” 不等陆安宁把话说完,白跃突然打断。 “不怪她!是我,病急乱投医,她什么都没说。” 陆安宁深色一僵,朝白跃看去,这话从白跃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你什么意思?”陆安宁蹙眉。 白跃勉强笑了笑:“我没什么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怕景渊会胡思乱想,这才替你解释一下。景渊,你老婆没有为难我,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陆安宁的脸皱成一团,白跃这不是在越描越黑吗? 她看向唐景渊,开口想解释什么,唐景渊已经上前拉着陆安宁站到自己身后。 他淡淡一笑:“宁宁性子软,很多事也不懂,你别跑来为难她。” “我为难她?” 白跃一听,笑了起来,眼里不带丝毫感情。 “我一个废人,怎么为难她?景渊,我以为,你不是一个会被感情蒙蔽双眼的人。你的理性呢?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正因为了解,所以,你才能出现在这。阿跃,有些事,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 唐景渊上前一步,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白跃竟没有丝毫畏惧,眼里透着玩味的笑。 “我只知道,我妹妹被抓了,是陆安宁的亲哥哥带走的。” 唐景渊扯了扯嘴角:“我们单独聊聊。如何?” 白跃坐在轮椅上,眸色收敛,好一会,他才点头:“带路。” 唐景渊上前推着轮椅往外走去,陆安宁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想跟上去,被唐景渊叫住。 “上楼收拾一下,结束了我叫你。乖!” 陆安宁下意识朝白跃看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白跃毕竟双腿不方便,唐景渊的战斗力,她更是清楚,总不至于这样的白跃还能伤到唐景渊。 眼看着两个人走远,陆安宁悬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 钟灵好奇,上前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怎么到了三爷面前就茶里茶气的。” 陆安宁扯了扯嘴角,回头冲钟灵笑了笑:“那个是白露的哥哥。” 钟灵彻底愣住了:“你说是谁?白露的哥哥,不是说,他早就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回来了,怎么感觉这里头多少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那他刚才?” “故意说给景渊听的。” 果然是兄妹,连做的事情都一样让人恶心。亏她曾经还觉得,白跃是个大义凛然的人,现在看来,真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单纯了,至少,现在的白跃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唐景渊就近选了家茶楼坐下,没有外人在场,唐景渊也懒得再藏着了。 “单位上什么规矩,你比谁都清楚,又何必过来为难宁宁。这事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你应该最清楚。” 白跃端着茶浅尝了一口,装聋作哑。 “我只知道,露露被关起来了。你不肯帮我,市局那边又不让我见到人,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我妹妹。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怎么熬得住。我没办法,只能来找陆安宁。” “他们有他们做事的规矩!倒是你,什么东西不能碰,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 白跃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碰了什么?我妹妹开个茶馆而已,我就是个行动不便的废人,还能做什么。我最好的几年时光都给了部队,为了一个任务,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多少次命悬一线。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你,唐景渊,高高在上,唐家小三爷,走到哪里,大家都要敬你三分。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痛苦。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但凡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他们都只当我是个怪物。你懂那是什么滋味吗?” 唐景渊抿紧了唇,没有接话。 “你看看你,名利双收,成家立业。我呢?我妹妹现在不过是想赚点钱给我治病,让我们兄妹俩过得好点,她做错了什么?” “赚钱可以,那也应该用正当的手段。” “她哪里不正当了!那些人出意外,关她什么事。居然连涉毒这种可笑的理由都敢往她身上扣,你见过谁大张旗鼓在茶馆散货。我只问你,他们说露露涉毒,有直接证据吗?是在茶饮里查到了毒,还是在她身上搜到了货?” 唐景渊拧眉,茶饮里的东西,并不在现有违禁药品的行列内,是新出现的。 “都没有。既然这样,他们凭什么把我妹妹关起来,甚至连探视都不准。如果我现在不是坐在轮椅上,那些人哪里敢这样对待我们兄妹。说白了,就是爬得不够高。” “你放心,不会冤枉她的。如果没问题……” “唐景渊,你摸着良心问问,如果现在被关的是陆安宁,你还能坦然说出这些话吗?” 唐景渊哑然,下意识捏紧了茶杯,茶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