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对裴永晟的印象还停留在‘纨绔子弟’的层面上,看着眼前突然正经起来的人,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尤其,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裴永晟乖巧地给陆安宁倒茶,照顾着大家吃喝,陆安宁却没有心思,她心里有太多疑惑。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景渊一笑:“你猜猜看!” 陆安宁皱眉,目光在大家身上来回打量着。 “你们三个联手要拿下宏跃集团?” 裴岚依是老爷子的长女,也许手里持有一部分股份,可以站出来支持唐景渊,可裴永晟,说是长孙,可在裴家并没有握住实权,现在裴丞逸上位,更不会给裴永晟半点机会。 即便他们三个联手,陆安宁也没从中看出决胜的机会。 唐景渊看破陆安宁心里的疑惑,笑得神秘:“你再仔细想想?” 陆安宁又回想起个中细节,他们身在云鼎老板才能使用的云鼎会所的顶层,她的目光转向裴永晟,生出质疑。 “不要告诉我,云鼎是裴永晟的。” 裴永晟爽朗一笑:“小婶婶,你就这么看低我呀!算你猜对了一半,云鼎,是我们三个的,只不过,平时是我在管。” 他有些受伤看着陆安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只会玩女人吧!” 陆安宁一愣,她之前看到的裴永晟,的确是这样。 裴永晟看穿陆安宁的心思,长叹了一声:“看来,那晚我的戏有些过了,我在小婶婶心里的形象,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在接下来的详谈中,陆安宁才知道,裴永晟有的不只是云鼎会所的三成股份,整个江城的娱乐场所,大部分都是他的产业,甚至包括江城一半的灰色产业链。 谁能想到,看似只会沉迷女色的裴家长孙,私底下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那你们……” “我的命都是小叔的。”裴永晟一句话,眼里满是恭敬,陆安宁从中读到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有继续追问。 “裴丞逸会买散股,我也能买回来。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裴岚依拍了拍胸口:“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只管砸下去,本小姐买单。” 就是坐在陆安宁身边这位,看着亲和热情的裴家大小姐,竟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金融师,也是国际股市上最厉害的操盘手。 裴岚依在国外这些年,最初凭着唐景渊给她安排的机会让她在国际金融界杀出一条血路。如今,国际上谈及神秘的金融师L,都是闻风丧胆。 有句话说,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她干不掉的对家。 陆安宁这才意识到,唐景渊找来的不是帮手,而是两尊财神爷。 看他们三人摩拳擦掌,个个胸有成竹的样子,陆安宁明白,裴家的事,用不着自己跟着担心了。 “裴丞逸最是看不上永晟,你也是时候卸掉伪装了。你自己的仇,我给你机会自己去报。” 话音刚落,陆安宁看见裴永晟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眼眶微红。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你们说得很对,站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现在正是裴丞逸最得意的时候,他最瞧不起我,不知道,等我把他踩在脚下的时候,他又会是什么滋味。” “不急,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 宴厅里,酒杯碰撞,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旁,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是即将出战的兴奋。 裴岚依回国的事藏不住,吃完饭后,唐景渊就带着裴岚依去了医院。多年不见,她也该去看看那老头了。 眼看离医院越来越近,裴岚依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散。陆安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看到裴岚依眼里隐藏着的一抹恨意。 亲生女儿,怎会无端痛恨自己的父亲?而她,又为何孤身一人在国外? 眼看临近病房,裴岚依脚步放慢,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紧闭的房门,迟迟没有动作。 “他现在什么情况?” “中风瘫痪,动不了,也不能说话,管家一直在陪着。” 裴岚依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推门而入。 病房里的人一怔,管家看到裴岚依的时候,手一抖,毛巾掉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 “管家!这么多年,你还活蹦乱跳呢!” 管家挤出一个笑,弯腰捡起毛巾:“你们坐!我先去洗一下毛巾。” 陆安宁看着管家有些慌乱拿着毛巾离开,又看了裴岚依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 病床上的老人瞪大了眼睛像是要说什么,又发不出声来,裴岚依一步步走近了,直勾勾盯着病床上的人,垂下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开口。 “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您,如帝王一般威严,也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裴岚依勾唇,凑近了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尖锐的美甲慢慢靠近裴万国的脸。 “是不是很意外?我也没想过,我们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拜您所赐,这些年我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让您失望了!啧……昔日的您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现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滋味怎么样?” 她突然沉下脸,戾气浸染双眸,手落在裴万国的脖子上,突然收紧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