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吃下手里最后一口糕点,再端起一旁的瓷碗,“我去了不适合。” “这话何意?” “我这么优秀,担心会有不长眼的榜下捉婿了。” “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京城谁不知道你已经成亲,还有儿有女。再说人家捉婿仅是美谈,私下早就接触过的,没有人真会强行把人捉回家当女婿,那样不是成亲而是结仇。” “夫人知道得真多。” 秦驰淡定的又躺了回去。 到了放榜当日,秦驰果真没有外出。 多事之秋,宋锦也决定不外出。 老李头他们比秦驰还要积极,早早就跑去顺天贡院前看榜,今日街头巷尾也是格外热闹。 榜前是人山人海。 吕延吉和秦明松早早过来,还想要找一找秦驰的踪影,结果正主没有找到,反而见到了老李头,问过之后得知秦驰身体不适,留在家里休养。 是了,但凡有外人问起秦驰。 老李头他们都是对外说秦驰生病,正在家休养。至于外人心里如何想,怎么去揣猜都无所谓。 秦驰和袁家的谣言。 经过小半个月,本来就没多少人提起。 现在放榜了,又有人说起他。 “出来了!” 一声喧哗声,贡院的大门打开。 一群官员从里面踏出。 等官员离开了,几个士兵护着两个差役,将榜单贴到了墙壁。 人潮涌动,纷纷往榜单的方向而去。 老李头是上了年纪,人还是很灵活的,没几下就窜到了榜单前面。 第一眼就是首位! 果然大名是秦祈安,籍贯徽州黟县。 “中了!我家公子中了会元!”老李头激动不已。 一时脱口而出。 等说出来就后悔,太高调了,招来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老李头连忙钻入人群中离去。 会试这次录取了三百名。 吕延吉从头到尾的寻找自己的名字,最后在中间略后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姓名,几乎是一跃而起,差点要喜极而泣。 反倒是秦明松。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从后面再往前面看,并没有找到他的名字。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被人群挤到往后,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同秦明松这般落榜的学子很多。 跟他神态类似的也不少。 因此他并不起眼。 那些激动的大叫的学子,招人恨多了去。 老李头这时候早忘记了吕延吉和秦明松,一心就要往家里赶,要将这个消息跟大家分享。 刚到家大门,还没有迈入门槛,老李头就高声的叫道:“公子!中了!您中了!” “大声嚷嚷什么,又不是啥稀罕的事。”洪老头坐在院大门前的石墩上,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见过大风大浪的。 老李头嘴角抽了抽,“你懂个屁!是会元!魁首,会元!” “我知道是,又怎么啦?” “嗤,跟你说不通。公子中了会元,那六元及第还会远吗?千百年来的科举,能出几个六元及第?这是青史留名之事,是多大的荣耀。”老李头越说越是激动。 皇帝只要脑子不傻。 公子的状元是板子钉上的事。在他当皇帝期间,出了一个六元及第的,也是他的功绩。 日后史书记载之时,必定有他皇帝的一笔。 老李头失态就是在这一点上,可不仅是区区一个会元。 洪老头面上始终是崩泰山而不变色。 内心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仔细看的话就不难发现,他的眼尾有些许的湿润。 老李头没留意,正往书房那边跑去报信。 一点看不出上了年纪。 脚下生风,比年轻人都不慢。 秦驰和宋锦早就听到了外面老李头的话,宋锦看向面容平静的秦驰,心里也稀奇。 “你中榜了,不高兴吗?”宋锦没忍住问道。 秦驰轻笑,“我高兴呀。” “没看出来。” “娘子,我是真的高兴,但不太明显罢了。”秦驰心里是很高兴,可他又要警醒自己,人在得意之时更要冷静。 宋锦从袖袋里取出个绣竹的香囊。 递给秦驰的时候,宋锦说道:“这是贺礼。” “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等到了。”秦驰接过香囊再闻了闻,浅笑地打趣道,“你再不给我的话,里面安神的药材都要坏了。” 宋锦笑容微滞。 很快又恢复如常。 早就绣好的香囊,本来要给他的。 后来想了想就留到今日,意义不一样。 看到秦驰将自己腰间旧的香囊取下,小心收起来,再将新的戴到腰间,宋锦那到嘴添堵的话,硬是被她咽了下去。 她不太走心绣的东西。 人家也是这般珍惜,良心突然有点过不去。 正好这个时间,老李头进来,激动道:“公子,您中榜了,是会元!” “知道了,辛苦李叔。” 秦驰微笑地回答,“等会儿衙门来报信,又要劳烦李叔准备了。” “哈,我去准备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