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今日不是没有收获的。 起码知道了刘剑芳的书,是别人送给她的,而不是刘家的。 到底是谁送书给她? 宋锦回家后,直接进了书房,取出与刘剑芳相关的调查资料,当中还有和刘家来往人家。 这份调查是尚未婚配。 可按那守院门的婆子说,刘剑芳是有未婚夫的,仅是没有对外说。 宋锦是相信秦驰的调查。 但也相信那婆子说的,还有问到那个手札和医书来历的时候,刘剑芳的态度也很奇怪。 宋锦把心中的疑惑藏起。 次日。 再次去刘府。 上午就将手里的活计忙完。 宋锦又来到了休息室。 今日刘剑芳不在。 她来到休息室看书,小喜拿着针线箩在缝衣服。 “你一个农家妇,这般好学干啥?” 小喜抬头瞅了正专门看书的宋锦,“再上进还不是一个炮制药材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如我家小姐那样,当了太医院的一名大使。” “我就是想多学点,能帮到大人也好。”宋锦这话说得很是好听。 果然,小喜脸色好转,“行了,那你认真学。” 宋锦垂下眼睑,状似无意问:“这里好多医书!小喜姑娘,这都是大人搜罗的吗?” “当然了,都是小姐学过的。” 小喜不加思索就回答。 宋锦又说,“那大人真厉害,就是不知都是怎么搜罗的?” “刘家族学发的,或是买的,再有就是别人送的。”小喜不觉得这是秘密,也就说了。 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 宋锦拿着一本医书,来到小喜跟前,装着翻了翻,“这本古医书很旧,不知是谁送的?” “哦,这个我记得。” 小喜居然还记得这书,“是柳大少爷送来的。” “咦,难道他就是大人的未婚夫?”宋锦一脸惊讶地问。 小喜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再往门外瞧了瞧,见没人这才松口气,小声警告:“在院子里莫要提到未婚夫三个字,小姐不喜柳大少爷。” 宋锦想说你已经提了。 小喜自欺欺人的又坐回来,拿起针线缝起来,再不乐意跟宋锦搭话了,不过宋锦也安静地看起医书。 等过了好半晌。 宋锦回想起那份调查资料,京城里和姓柳的人家不是没有,但家势和刘家相当的有数,况且那份资料里,并没有和刘家交好的柳家。 这又是宋锦怀疑的一点。 秦驰给的调查结果,宋锦之前是相信的,可现在那背后的人,连刘剑芳的未婚夫都没调查出来。 只写上一个未曾婚配? 结果人家是有的,还姓柳。 然后,刘家相关的人脉关系里,又没有姓柳的一家。 宋锦把医书放回书院。 坐到小喜身边,还倒了杯茶水。 宋锦八卦似的说道:“小喜姑娘,京城哪家姓柳的,配得上大人?我来这么多天,也没听说哪个柳家大公子出色的。” “不是京城的。” 小喜喝了茶,又瞧了眼门口,“是建宁府柳家,当地一个世家大族。” “好远啊,大人若成婚岂不是要远嫁?”宋锦故作惊讶。 小喜以前不会跟宋锦说这些。 但这么久了,她已经把宋锦当成了自己人,还是自家小姐看重的。 于是这个小喜就开始抱怨,“就是,都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偏生给小姐订了这门亲,要远离京师,有个啥事儿都不好找娘家撑腰。” 远嫁之后,再想回京就难了。 从刘剑芳得了官职来看,她是不希望远嫁的。 即便是嫁了,恐怕也不想认命,远赴建宁府,要知道建宁府比徽州更南边,再过一个州府就是大海。 宋锦从刘府回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洪老头。 “洪叔。”宋锦打个招呼。 洪老头紧抿着双唇,面容严肃。 来到京城这么久,宋锦见到他的时候少,每次见到他都是冷着脸的,从未看到他笑过。 “夫人遇到什么事了,若是需要帮忙的,可以跟老朽说说。在京城这里,我活了大半辈子,人脉还是有些的。”洪老头是察觉到宋锦这两天的异常。 老李头端着一海碗的面条。 从厨房里出来,正一边出来一边哧溜哧溜的吃着。 “对,洪老头还是宝刀未老,夫人不会替公子这么早就孝敬他。” 老李头乐呵呵的说着。 宋锦这时也察觉到了。 洪老头的身份可能不那么简单。 于是,宋锦单刀直入道:“我在刘家小姐,刘剑芳那里找到宋氏家族的手札和医书,还打听到是建宁府柳家大少爷送的,据说二人有婚约。” 老李头蓦然瞪大眼,“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能?” 宋锦疑惑地看向她。 老李头也是看过调查资料的,“刘剑芳未曾婚配,还有刘家和柳家的关系,我们这里没有一点消息收到。” 宋锦没说什么。 倒是洪老头说了,“应该只是口头婚约,柳家尚未下聘。” 路途遥远,想下聘也不易。 可能双方都不太满意这门亲事,偏生这门亲事又是刘炳正许下的。 这样刘剑芳十七岁,尚未找媒婆说亲,也就说得过去了。 老李头再扒了一大口面条,“迟万华这些年在京城干啥了?手下的一班崽子中看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没有查清楚。” 洪老头知道迟万华是谁。 正是顺安行商在京城分行的掌柜。 手底下养着一班人,收集京城各种消息的。 但是发展时间也就几年,能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宋锦其实也没有怪对方的意思。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李叔,你那里有建宁府柳家的消息吗?尤其是那个柳大少爷的,我想查查他是从何处得来宋家的医书和手札。” “这要传信去建宁府,让那边的人来调查。夫人也知道,建宁比徽州还要远,光是信息一来一回,都要个把月。” 老李头先给宋锦提个醒。 宋锦心里着急,也知道此事急不来,“我知道的,也能等。” 前世找了十几年,加上这辈子,还有何等不起的? 故此,宋锦的心态比二人料想的要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