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纶和周蔚从小一起长大。 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彼此之间,是十分信任的。 何况邢纶早就看出了宋锦,不会止步于徽州境内。故而做事的时候,他基本不会隐瞒周蔚。 同时培养起了一批人手。 将繁复的工作,再细分了起来,各挑出一个人来负责。 经过邢纶的劝说,宋锦最终是答应了。 取出名单和账本让邢纶过目。 再听取一下邢纶的想法。 宋锦深思熟虑,也将自己的意思说了,“那些安分的,一切照旧。 担心受宋家牵连的,尝试说服一下,但也不用勉强,参照宋怀昌的例子,将本该嫡支的产业收回,终止合作。 不安分的,或是想对你不利的,要及时去找当地的顺安商会庇护,让他们出面解决,再让三成利给他们。” 怙顽不悛者,理当弃之。 所谓的弃之,即会遂出宋氏家族。 只能同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人,不要也罢! 相信父亲也会赞同她此举。 “我会跟顺安东家提一下,但在出发前你最好去见一下陶掌柜,问对方要个信物什么的。” 宋锦也不希望邢纶被暗算。 要信物也是方便求助。 邢纶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很是感动,然后想了想他又问:“那些常年亏损的,会不要过去查一查?” “不必了,顺路你就去看一看,不顺路就不用理了。”有能力可以帮扶旁支,落难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宋锦不想继续当冤大头。 父亲是父亲,她是她。 末了,宋锦又叮嘱道:“你要多带点人去,我担心有人会狗急跳墙。” “我会的。” 邢纶闻言露出了浅笑。 笑容依旧是那么秀气和干净。 告退的时候,邢纶低头弯腰行礼,“我不在徽州,东家也要保重。” 宋锦应了一声。 出了书房。 在回廊转角处。 邢纶意外碰到了秦驰。 近两年秦驰面容长开,身姿也越发挺拔。不再有成亲前的少年感,也不似曾经的那个文弱书生,在不知不觉中,他就成长了。 迎面走来的时候。 邢纶就感受到了他的疏离冷淡。 明明只是一个秀才,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眼看过来,便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而那眼底仿佛隔着渺渺的云雾,深不可测。 邢纶脚步顿住。 等秦驰走近的时候,邢纶客气的行礼,“邢纶见过秦秀才。” “客气了,你来做什么?”秦驰从容的驻足。 邢纶回答:“是有事来见东家的。” 什么事情,他只字不提。 秦驰也是知道的,不要看济方和药坊不大,实则里面的人嘴巴很严,二郎和三郎以前有事都要跟他说,等去到了药坊做事之后,便破天荒的,几乎不提药坊的事。 “刘家爷孙,还留在药坊吗?” 秦驰不由多问了一句。 邢纶想了想还是点头了,“东家让他们留在药坊。” “这胆子……” 秦驰差点给自己气笑了。 不得不说,他家娘子这胆子大得很。 刘其友爷孙幕后还有人追查,她都敢把人收留在药坊。 这时秦驰并不知道。 前世宋锦就收留过刘其友,那些人并没有找到徽州。而这些事情秦驰并不知道。 邢纶颌首低眉退至一则,让秦驰先行,这才离开。 秦驰踏入了书房。 正好看到宋锦坐在桌案前,聚精会神书写着什么。 直到秦驰走近书案。 宋锦这才抬头看向他,“相公回来了?书铺的事情忙完了?” “铺子里的事情,何时需要我来忙碌?我只需要过去露个脸即可,娘子也要学一学我,知人善任,适时地放手给下面人表现的机会。” 秦驰伸手拿过了宋锦手中的笔,再放到了砚台上。 搬家之后,他早就有了想带宋锦出去游玩的想法,要知道宏村镇的风景出名的好。 可是他忙,她比他更忙。 宋锦无奈地案桌的东西整理收好,“我安排邢纶去各州府走一趟,若是碰到麻烦,还希望相公的顺安商行能够庇护他一把。” “行,我会让人沿途照顾他。” 秦驰很爽快的答应了。 宋锦看他应得这么快,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秦驰以为她不信,只好又半开玩笑说,“我家娘子可是个财神爷,只要帮了你就会有好处。比为夫以前接触过的商家都要大方。” “你知道就好。” 宋锦轻抬了抬下巴。 只要合伙人不坑她,通常都是能长久的合作下去的。 就跟宋父以前做生意一样。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一些事。 好比刘其友爷孙的安置问题,秦驰是担心人放在药坊,被幕后的人查出来,可能会连累到药坊其他人。 宋锦询问:“那你想如何?” “我想把人接走。”秦驰回道。 宋锦又问:“送去哪里?” “送去舅舅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