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明松尚算镇定地回道。 宋锦无所谓的一笑,“你没听懂就算了。祖父,我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三人看着宋锦走出去。 秦明松看向秦驰,“大郎,刚才你媳妇是何意?” “这世上的聪明的人,不只小叔一个。” 秦驰无奈地扭头瞥向秦老头,“祖父不说几句话?咱们老秦家差点就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在来这里之前,我还被娘子数落了一顿,起因正是小叔。” 没有直接点明原因。 在场的人,该懂的都懂。 秦明松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亲自去找的媒人,再三让对方保密的,结果前脚做的事,后脚就被人发现了? 其中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而他对此还一无所知! “小叔以往一向很沉稳,碰到女人的事儿,反倒是乱了分寸。” 秦驰若有若无的嘲笑最致命。 尤其他还是小辈。 这让秦明松的面子挂不住了,厉声质问:“你们监视我?” “胡说什么?恰好被熟人看见,再好心告之我们罢了。” 秦驰矢口否认监视。 这类事情只能藏于暗处,搬到明面上就不好了。 秦老头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大郎,白府声称白姑娘病逝了,你小叔好不容易搭上白大儒这条人脉,眼看就要断了。你读了这些年的书,该知道轻重的。” “我尊重小叔的选择。” 站在秦明松的立场,秦驰还真不能说什么错,“可是祖父,君子落子无悔。既然把人娶回来了,就要负责到底,且善待人家。弈者举棋不定,心思左右摇摆,很可能会满盘皆输。” 秦老头张嘴还想说什么,瞅见秦明松阴沉的脸色,只能将话憋了回去,“是我拖累了你小叔,当初不该擅自给他定下这门亲。” 秦驰想说别呀。 您不订这么门,我媳妇从哪来? 这心里所想的,他没敢说出口。 一个商女出身,一个书香门第。从大局上来看,秦明松的选择很正确。 换作任何男人也会这样选。 白大儒之所以被称为大儒,即是他桃李满天下,当中不乏身居要职的官员和出身显贵的子弟。只要能搭上这条人脉,秦明松即可受益无穷。 只能说秦老头擅自定下婚约,确实拖累了秦明松。 秦老头也是意识到了,才会郁郁一整日吧。 秦驰用火钳夹了几块木炭到炉子里,语重心长道:“小叔莫要在心里怪祖父。他老人家也是为你好,白府门第高,本不是我们可以高挚的,那时祖父也不知你那么能耐,可以勾搭上白大儒的女儿……” 这话越听,秦明松面色越冷。 “什么勾搭上?说话没个正形的。”秦老头打断秦驰的话。 还以为这小子替他说话,这听着听着更像是挖苦四儿。 秦明松冷淡道:“大郎此生不二色了吗?” 秦驰加炭的动作一顿,随之坦然笑道:“以前不曾考虑过,现在看到小叔,光是两个女人就被弄得焦头烂额。我要引以为戒,此生有一个就够了。” 秦明松敛下眼睑,“是我开了个不好的头。” “那是,秦家的男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小叔是个例外。”秦驰颇为感慨。 秦明松拳头硬了! 他觉得这大侄子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秦老头暗中打量下秦明松。 想反驳大郎的话都不成,老秦家确实没有纳二色的男人,只有四儿开了先例。 “大郎,四儿这事不能闹开,你媳妇不会做什么吧?”秦老头问出了关键。 秦明松也抬头看向秦驰。 屋子里格外安静。 等了半晌没等到秦驰的回答,可是他不说话,神色偏又格外严肃。 秦明松皱眉道:“败露了又如何?宋氏姐妹是罪犯之女,我家没有休弃二人,还给一个容身之所,不该感恩戴德吗?” “这要问问祖父,当初冒着大风险应下这两门亲事,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秦驰这话一出。 让秦老头眼皮一跳,接着怒目瞪向秦驰,“你这小子胡咧咧个啥?宋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 “报救命之恩不假,好处也不会少就是了。”秦驰一副我都知道了的淡定姿态。 这让秦老头一时摸不准。 他是真知道了,还是在诈他? “大郎知道了什么?”秦老头不动声色问。 秦驰笑了笑,“去年宋氏一族突然出事,但凡派去打听的非死即残,有人统计了一下,共死了三十七人,残废了九个。” 秦老头惊得睁大眼。 秦明松也吃惊不已。 这事情他不曾听过! 秦驰又道:“死伤的这些人来自各家,这是一个警告,谁敢去查宋家案子就谁死。” 顿了顿,他又幽幽道: “我们家藏着两位,若是泄露了一丁点风声,呵呵……” 秦明松心头一凛。 秦老头倒是意外的冷静,心想当初应下亲事,宋老爷告之过危险,并让他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姐妹俩的身世,但他告诉了四儿,如今看来大郎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