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前得找个跟婆婆字体一样的人写一份彩礼清单,你有婆婆留下的笔记本吗?”她什么都会一点儿,就模仿别人的字迹不擅长。 “对了,你会模仿婆婆的笔迹吗?”叶三秋将希望放在了陆思年身上。 陆思年要是指望不上,就只能花钱找个人来模仿了。 这么大一个帝都,她就不信找不出一个会模仿笔迹的能人! 陆思年顿了下,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轻点了下头,“我会。” 他不用特意去模仿,闭眼都能写出跟“她”一样的笔迹。 这些年,每当想“她”的时候,他就会拿出她留下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的看。 其中看的最多的的就是她留下的那本笔记。 看的多了,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她的笔迹。 陆思年起身从带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盒子,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递到叶三秋面前,“这里面都是她生前用过的东西,有她的笔记本,彩礼清单我觉得写在记事本上更可信一些,老家伙看到这个本子也不会怀疑。” 叶三秋一直觉得陆思年对亲婆婆的态度很奇怪。 说讨厌她吧,他保留着婆婆生前的东西,还不允许别人说婆婆一句,就连提她都不行,说喜欢她吧,每次一提到婆婆他连个妈都不叫,每次都叫“她”,神色也怪怪的。 她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不叫婆婆“妈”?” 陆思年沉默良久,才开口,“因为她在我心目中不配做一个妈妈。” 别人的妈妈会陪在孩子身边,而他的妈妈,一年四季都很少看到她。 就算看到她了,她也没时间陪他。 在她的心中,工作好像永远重要过孩子。 但他又恨不起她。 她虽然不是个称职的妈妈,但她是个合格的军人。 就像爷爷说的,她顾大家的时候,难免会顾不上小家。 他能理解她,但没法接受在他五岁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他在家等了她好久好久,最后等来了她牺牲的消息。 就算离开,她也没留只言片语给他! 在他心里,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自五岁之后,他就再没叫过“妈。” 他在气她,也在跟自己赌气。 这么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叶三秋不知道怎么开解陆思年。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体验过母爱。 她对亲情看的很淡。 这个世上除了家里的老太太,她好像没有在乎的人…… 不对,现在又多了一个陆思年…… “婆婆肯定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在你两岁的时候给你定了我这么一个优秀又全能的媳妇儿。”叶三秋只能这么安慰他。 陆思年一听乐了。 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这大概是她对我做过最负责任的一件事儿了。” 叶三秋:“所以婆婆还是很爱你的。” 陆思年笑笑,“也许吧。” 人都死了,再提爱不爱的好像也没有必要了。 叶三秋将铁盒子递过去,“你还是写彩礼清单吧!婆婆对我的爱可是实打实的,我不能辜负了她的爱!” 大晚上的,回忆已故的人还怪伤感的。 她不适合这种调调。 还是钱更重要一些! 陆思年接过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本看着都已经毛边的本子,翻到空白页,再从抽屉里取出之前记下彩礼清单的本子,仔仔细细的誊写。 十分钟后,他将写好的彩礼清单递给叶三秋。 “媳妇儿,你看看。” 叶三秋接过本子仔细对比了一下,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你真厉害。”叶三秋毫不吝啬的夸赞。 陆思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骄傲,在叶三秋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勾了勾唇。 趁着叶三秋的注意力还在本子上,他从柜子里拿出铺盖铺在了大床上。 等叶三秋合上本子,床已经铺好了。 叶三秋看着铺好的大床挑了挑眉,这是打算今晚跟她睡一张床了? 她是没一点儿意见。 本来就是合法的两口子,睡一张床很正常。 陆思年提起的那口气随着叶三秋嘴角淡淡的笑落下了。 媳妇儿什么都没说,就是同意他住进来了。 他一下子就有劲儿了,拿起架子上的洗脸盆往门外走。 “我去打水洗漱。” 洗漱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在黑乎乎的房间大眼瞪小眼。 两个都是小菜鸡,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叶三秋倒是知道一些,可这会儿时间太晚了,她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 最后还是叶三秋没忍打了个哈欠,“睡觉吧!”都十二点多了,再不睡觉明天没精神找陆老扣算账了。 陆思年:“……”就这么睡了?不干点儿啥?他都准备好了! 回应他的是叶三秋绵长的呼吸声。 陆思年:“……”确定了,媳妇儿就是没开窍! 谁家媳妇儿第一次跟男人睡一张床,转眼功底就睡死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