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望向着躺着的脸色煞白,全然还未曾清醒的卫蕴道:“今日如若太子妃真有个三长两短,究其始作俑者便是陛下,而你也不无辜,你身为太子殿下,怎么就不能规劝陛下?卫皇后可是将你养大的母后,你怎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要她的性命而不阻拦?” 赵策看向谢知萱道:“我不是不阻拦,而是拦不住。” 谢知萱紧皱眉头道:“如今陛下不是将朝政大权都交由到你手上了吗?” 赵策道:“他终究也还是陛下,他能给我朝政大权,也能轻易收回。” 谢知萱浓浓地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偏殿之中闭眸小憩。 对于顾凌而言,卫皇后是自幼宠爱他的姨母,对于卫氏而言,卫皇后是一手将她带大的长姐,谢知萱不敢想卫皇后若真是为了她娘亲让位而死不得善终,日后自个儿如何去面对她们。 -- 永嘉侯府之中。 凌晨顾渚便要钉棺出殡,今夜的永嘉侯府倒是十分忙碌,坐着各种法事。 顾凌得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匆忙走到了卫氏边上道:“娘,表姐生了。” 卫氏露出了笑容:“生了?是儿是女?” 顾凌道:“是小皇孙,只是表姐的情况不是极好,听东宫里的消息而言产后大出血,如今还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卫氏的笑颜渐渐得凝固,她猛得起身双手冰凉地握紧了一旁顾芷雯的手。 顾芷雯忙出言安慰道:“娘,表姐定然会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太过于担忧。” 卫氏急匆匆地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蕴儿平平安安。” 时至凌晨,到了时辰,顾渚的灵柩便从侯府之中抬出前去下葬,因着顾渚的罪名,这来送行的远亲都没有,以至于葬礼甚是凄凉。 只在灵柩路过郡主府时,还未曾大亮的天上绽放着烟花,像是在欢送着顾渚离去。 谢知蓉在郡主府大门口,轻啐了一口:“这天下少了一个祸害,真是可喜可贺。” “妹妹!”谢鸣在一旁拉扯着谢知蓉的衣袖。 谢知蓉望向谢鸣道:“哥,他本就是一个祸害,死得可真是大快人心!若不是姐姐运气好,没着了他与陈碧玉的算计,如今恐怕……” 谢知蓉都不敢去想姐姐若是给陈家六郎做妾之后,姐姐的日子会有多少难过,或许自个儿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姐姐了…… 顾渚本就是死不足惜! -- 天亮之际。 谢知萱便起身去给依旧昏睡着的卫蕴诊脉,用针刺入了卫蕴的穴道,才将药给卫蕴喂下。 她的脉搏依旧很是虚弱。 赵策在一旁问道:“她怎么还未曾醒来?”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道:“昨儿个流了这么多的血……唉……” “姐姐。” 门外传来一阵张侧妃的声音,张侧妃手轻抚着她的肚子走到了卫蕴跟前道:“殿下,都是我不好,昨儿夜里是中秋,我不应该因为肚子疼而让殿下您来陪着我的……” 谢知萱蹙眉看了一眼张侧妃,又看了看赵策,再望向躺在床榻上脸色雪白的卫蕴,她浓浓得叹了一口气。 赵策握紧着卫蕴的手,冷冷地看向了张侧妃道:“滚!” 张侧妃被赵策这语气给吓到了,“殿下……” 赵策道:“离开此处!” 张侧妃委屈地眼眸含泪离去。 张侧妃离去没多久,卫皇后与卫夫人还有卫家的几个千金都来了屋中。 卫夫人见着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眸毫无血色的女儿,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蕴儿,蕴儿。” 卫夫人带来的几个卫家千金,朝着太子殿下恭敬行礼道:“见过殿下。” 谢知萱望向卫家几个千金的穿戴,不禁觉得心寒,卫蕴生死未卜,她的妹妹们倒已准备好了要来代替她这个位置了。 太子殿下起身对着卫皇后行礼:“母后,岳母。” 这一声岳母听得卫夫人眼中皆是泪水,“我的蕴儿……” 卫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你若是走了,你的孩子该怎么办?我们卫家又该怎么办?可怜的孩子才刚出生,你都未见过他一面,没了娘亲日后可怎么是好?” 谢知萱皱眉道:“卫夫人,太子妃不会走的!” 卫夫人抬眸看向了谢知萱道:“产后血崩……” 谢知萱道:“她已吃了补气血的雪莲草,又喝了三剂药,她不会有事的。” 谢知萱不知卫夫人眼中的泪水是真是假,只是女儿别说尸骨未寒,还有着一口气呢,她就已经再为卫家其他女儿做打算了。 难怪卫蕴还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会选顾芷雯,她唯一可信的向来不是与她同姓的卫家妹妹,而是顾家表妹。 只是,顾芷雯也无辜得很,她本也该有一个良人,而不是明媚活泼的性子被拘在宫中。 卫夫人带进宫中的其中有一个卫家千金开口道:“你说不会有事的,那为何姐姐还不醒呢?” 谢知萱看向了在说话的卫家姑娘,瞧着与卫蕴很是相像,谢知萱一眼就知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