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上前给卫氏诊脉,柔声安慰道:“夫人,您如今最要紧的是保重您自个儿的身子骨,莫要太过于生气了。” 卫氏脸色惨白道:“此事又叫我如何不气?好个顾琰,他竟是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在外养女人还令她有孕,竟还让底下人称她为夫人!” 谢知萱缓缓道:“夫人,气大伤身,没什么比您身体安康更为要紧的。” 顾芷雯点头道:“娘,萱姐姐所说极对,您万万要保重身体,那个什么若柳的,进了侯府只要您不认,她就是连妾侍都不如。 您还有我与哥哥在,我与哥哥不会任凭爹爹欺负您的,那个若柳想要进我永嘉侯府大门没这么容易!” 顾凌问着谢知萱道:“我娘可有大碍?” 谢知萱收回了诊脉的手道:“肝气郁结,我等会给夫人开一副宁神静气的药,只是最要紧的还是要避免大怒伤身,您还记得四年前您劝我的话吗?” 谢知萱看向卫氏眼底之中的伤心愤怒失落,她其实深有同感,此事她并非没有经历过。 四年前,谢知萱得知安国公府嫡女怀了夫君的孩子时,她生出过惧意,虽说是她那时候对顾渚早已死心,但顾渚如此忘恩负义的行为,她又岂能不愤怒? 那时,谢知萱几乎也是整日里郁郁寡欢,不敢写信告诉远在江南的娘亲担忧。 是卫氏常来劝慰自己,给自己吃下定心丸。 卫氏看向了谢知萱,叹气道:“劝人容易劝己难,我从未想过顾琰竟会如此待我……若外边那个是夫人,我又算是什么?” 顾芷雯握紧着卫氏的手道:“娘,那个本就不是什么夫人,我定不会让她进我顾家大门的。” 卫氏眼神之中满是悲伤,谢知萱走到一旁去写着药方。 卫氏终究与她是不同的,当年自己知晓陈碧玉有孕时,虽然气愤不过也是气愤于顾家的忘恩负义。 而卫氏素来与侯爷夫妻情深,两人乃是少年夫妻,卫氏十五岁时就嫁给了十七岁的顾侯爷,至今已是十九年的夫妻。 这近廿年以来,侯爷从未纳过妾侍,身边也无通房。 永嘉侯夫妇恩爱有加乃是长安城之中都出了名的。 如今,侯爷在外有了女子,还令那个女子有了身孕,未曾告知过卫氏,卫氏岂能不气? 谢知萱写好了药方,将药方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去抓药。 谢知萱看向过来的顾凌道:“我先回去了,你这几日就好好留在家中,陪陪你娘亲,莫要再让你娘亲生气了。” 顾凌道:“天快暗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娘与我爹向来夫妻情深,如今爹爹未经她的同意纳妾有子,此事我怎么安慰娘亲都是无济于事的。” 谢知萱唉声叹气了一声,“这世间人心是最为靠不住的。” 人人艳羡的永嘉侯伉俪,终究也是抵不过岁月蹉跎。 顾凌皱眉道:“此事其实有点蹊跷,我爹纵使变心要纳妾,他绝无可能不经过我娘的同意就贸然使得妾侍有孕……我爹不至于如此糊涂。” 谢知萱道:“你还想替侯爷辩解不成?” 顾凌道:“我只是觉得我爹不是这种负心之人,其中许是有什么苦衷。” 谢知萱嗤声道:“纳妾还能有什么苦衷?” 顾凌没多说,生怕谢知萱到时候为此迁怒到他身上。 谢知萱与顾凌二人往外走着,恰巧便遇到了拄着拐杖前来看卫氏的寿宁郡主。 “祖母,二婶。” “郡主,二夫人。” 谢知萱与顾凌纷纷行礼。 寿宁郡主见着站在一道的谢知萱与顾凌二人,“阿萱,你大嫂她可否有碍?” 谢知萱道:“郡主,我与顾五爷已然和离,如今侯夫人早已不是我的大嫂。” 扶着寿宁郡主的顾二夫人问道:“我们听说大嫂好端端地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顾凌道:“劳二婶费心了,娘亲就是天热许是中暑晕厥,并无大碍。” 顾二夫人道:“无大碍就好,无大碍就好。” 顾凌道:“祖母,二婶,我先送郡主回府去了。” 说罢后,顾凌就与谢知萱往侯府门外走去。 寿宁郡主转头望向顾凌与谢知萱的背影道:“凌儿与阿萱二人走得倒是越来越近了,以往从未见过凌儿与谁走得这般相近过。” 顾二夫人轻笑道:“所以说五弟妹其实心中还是念着我们侯府的,凌儿与五弟妹走得相近些也好,让凌儿好生劝劝五弟妹还是与五弟重修旧好。 听说这几日宫中妃嫔对五弟妹是虎视眈眈,若是五弟妹还是在侯府又有何惧?” 寿宁郡主问道:“为何宫中妃嫔对阿萱虎视眈眈?” 顾二夫人压低了声音道:“婆母,您还不知情吧?陛下先前从琳琅酒楼之中带走了一个女子,安顿在太极宫之中已快有一月,这一个月以来陛下从未再踏足过后宫,那女子在太极宫之中一个月可谓是盛宠不断,日后即便是贵妃也会有个妃位。” 寿宁郡主道:“琳琅酒楼之中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