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早早起来桑榆就去了海边码头。 “同志，好久都没见你了呐，之前你不是说要回家半个多月，怎么一两个月都没有见着你人咧！” 之前熟悉的，那个卖她鱼的大爷摊前，桑榆在挑选海鲜。 “是啊大叔，本来是说半个多月就能回来的，家里有事就多耽搁了晚些。” 桑榆盯着他面前，“你这些海鱼看上去最近还不错的嘛，又添新品种了，你们卖的货都变多了。” 之前，桑榆要跟着顾书烈休假回家，早些时候就先跟这个大叔打过招呼说过了。 她要有些日子不在岛上，免得人家不知晓，天天都还是把货留给她，耽误人家自己的买卖。 “还不错！还不错！也是多亏了你呀同志，现在岛上部队的军人跟他们家属，都挺喜欢来买海鲜吃的。” “我们公社发通知了，队长都减了我们交公额的比例，集市能卖的货比以前要多了，大家船只也有公款可以修缮，能出海走得远些打渔。” 那卖海鱼的大叔高兴说，近些日子靠着卖海鲜家里头生活过得还不错。 “那挺好。”桑榆笑了下，“那还是老样子吧，这些金鲳、红杉、带鱼我全都要了。” “还有那半盆梭子蟹跟青蟹，这些鲍鱼、鱿鱼，您皮皮虾跟九节虾今天里这是有多少斤啊，我们带了三个桶，要是装不下待会儿我再来走一趟。” “够了够了，这鱼我这收拾一下帮同志你一起提上去，这日头待会儿晚点了太阳出来了晒，同志你难得走下来再顶着大太阳，我帮你一起送到家属院外头，免得你们两个女同志再下来提。” 卖鱼的大叔连连招手。 他最大的老主顾回来了，他搭把手帮她送一趟上去也不是难事。 “好，那就谢谢您了大叔。” 桑榆点头，“那您先稍等一下吧，我再去买点螺跟贝类、蛏子，我家最近有客人在，得多买点东西回去招待饭菜。” 她就说，那大叔让她去，他帮她把那些海鱼还有螃蟹、虾打包先装一下。 桑榆付了那大叔海鲜的钱，又带着顾书仪转到旁边一些渔民的摊子。 海岛上的原住渔民，因为桑榆之前把海鲜做得好吃，在家属区带起了风潮，现在岛上部队里头跟过来随军的军人家属，基本家家每天都离不了海鲜来做菜。 买海鲜的人变多了，这些渔民们的收入也在增加，摆摊子的更是多了起来。 岛上的大队公社集体收入增长，也更放宽了集市政策，准许渔民们贩卖的东西品类更添多了不少。 瞧着。 “二嫂，那个是什么？那个螺看着长得好稀奇呀！可以吃吧，我们要不买一点那个回去！” 顾书仪就指着一个摊贩面前摆着卖的猫眼螺，兴奋问桑榆。 “要吃这个吗？”桑榆问。 “好啊！” 于是就在这家四十多岁大娘摆的摊前停下，准备买一点她摊子上的猫眼螺，回去做给小姑子吃。 “诶~桑榆妹子呐！你这么早就出来买海鲜啦？” “你回来还真是积极嘞，这昨天坐车才回来，今天也不休息起晚一点呐。” 正上前还没蹲下选螺，岛上徐司务长的家属李红英挎着篮子就叫桑榆打招呼。 “李嫂子。”桑榆马上就叫。 “唉，也不是呀，这不是天气现在热了，待会儿出来晚了太阳就大，怕被晒着，所以才趁早些先来买海鲜回去。” “你呢李嫂子，今天也直接来买海鲜，早上没有去赶海吗？” 桑榆听顾书烈说，现在岛上的军属们都很喜欢吃海鲜了，海鲜价钱又便宜，营养蛋白质含量也高。 以前是不会做，弄得不好吃，大家所以都喜欢去买肥猪肉，认为只有那个才有营养，吃了肚子里有油水。 但自从桑榆教了她们，教了好多种海鲜的吃法做法，比起来大家也觉得这东西吃着也不差。 肥猪肉这些就偶尔馋了去买来吃或练荤油，更多时候都是吃这随便就能在海岸上拾到的东西。 还有差不多大家的家里也都有喂几只鸡鸭，吃腻了海鲜，家里也能杀了禽类换着吃。 这样一下来，家庭的开支节省不少，所以大家都愿意。 连部队里头，现在都会统一组织了炊事班一周到海边下网两次，下网捞来的鱼虾用来集体改善战士们的生活。 只是比起直接来买海鲜，大多数人更愿意自己去海边赶海捡。 有不费钱的可以捡回去吃，来买的话，哪怕是五分、一毛，有人家也是心疼的。 所以桑榆现下这样一问。 “害。”李红英说，“早上我今早退潮太早了没起得来，干脆就来买点海鱼回去吧，前两天都吃得白贝、螺，螃蟹花甲都吃腻住了，今天花点钱买两条鱼回去用油煎来吃。” “那些小玩意儿都能捡到，但这鱼还是得乡亲们出海，打的回来才有。” 李红英笑着。 昨天桑榆回来后，家属院这些嫂子们，有的在路上碰见就先跟桑榆打了招呼。 后来桑榆家在操办饭席，一些听到了消息想来同她叙旧的，看了都忍住了没来。 别人家里在操办晚饭，跑上门去看望、说话，那若人家叫了留下吃饭，不是有点像是看着故意去的嘛。 何况还听说她家里还有亲戚跟着来了，顾团长在沪市过来的亲妹妹，还有他家其他亲戚。 因此李红英这也才是桑榆回来，见她的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