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求您让大夫进去给姨娘看看吧，姨娘连小小姐的一面都没见过，求求老爷了！”小周姨娘的丫鬟三月在林如海跟前跪下，眼泪直流。 大家都没说话，就等着林如海做决定。 产房里面新生婴儿还在哭的撕心裂肺，新生与死亡，都在一起了。 “王大夫，麻烦你进去看看吧。”林如海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同意了。 王大夫默默的跟着丫鬟进去，看见小周姨娘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 “王大夫，只求您让我们姨娘醒来，能看看她拼命生下的小小姐就好。”三月又朝着王大夫磕头。 “罢了，老夫尽力而为吧。”王大夫叹息道，作为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到底还是不忍心，只求问心无愧。 王大夫拿出银针，尽力刺激小周姨娘的生命力，能不能让她醒来，主要还是看小周姨娘自己的求生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人都还在等着，新生的小婴儿大概也是哭累了，这会儿奶娘抱着出来给林如海看。 李莉也凑过去看一眼，瞬间就被丑到了，小小的一团，软趴趴的，胎毛枯黄又稀少，脸也是皱巴巴的，小手细细的，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到，一看就知道并不怎么健康。 “先抱回去吧。”林如海看过后，心疼的说道。 “姨娘，姨娘醒了，多谢大夫！”三月一直盯着小周姨娘，发现小周姨娘终于有动静了，眼睛微微睁开的。 “三月。”小周姨娘用尽力气说话，发出的声音都很小，但三月能听清，“孩子呢？” “姨娘，小小姐在这里，您看！”三月抹了一把眼泪，抱着孩子，放到床边，让小周姨娘能看到。 小周姨娘贪婪的看着孩子，在她眼里这个孩子就是珍宝，是最好看的，可惜，她不能陪着孩子一起长大，眼泪从眼角不断流下。 “时间不多，如果有遗言，最好就快点说出来。”王大夫提醒道。 “多谢大夫。”小周姨娘姨娘看着孩子，很不舍，“三月，请老爷进来一趟吧。” 三月点点头，把孩子交给奶娘，然后出去，不一会儿，林如海就进来了，除了奶娘抱着孩子还有三月，其他人都出去了。 “芬芬。”林如海低低的喊了一声，用手摸着小周姨娘的脸，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暖意。 “老爷，看过孩子了吗，她很漂亮。”小周姨娘扯出一抹笑，轻轻的说道，“老爷，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就叫芃芃好不好？”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林如海念道，知道这是小周姨娘对孩子的期望，“好，这是个好名字。” “老爷，我就要去了，不能陪着芃芃长大，容我任性一把，请求老爷把芃芃交给李姨娘养育可好？”小周姨娘吃力的说道，她想要多跟林如海聊聊，多回忆他们以往的美好，再引入主题，但她感觉到自己时间真的不多了。“妾有私心，妾知道，老爷喜欢李姨娘，妾想，孩子在李姨娘膝下，能多见见老爷！” 小周姨娘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但里面已经没有色彩了。 “你放心，孩子就听你的，让李姨娘养着，我也会看着她长大的。”林如海在小周姨娘耳边承诺，看着小周姨娘的眼睛慢慢的合上。 “姨娘？”三月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用手探着鼻息，立刻大喊，“姨娘，大夫，大夫！” 王大夫进来看了一下，确认小周姨娘是真的去了，对着林如海摇摇头，然后对着三月说道，“姨娘已经走了。” “姨娘！”三月凄厉的叫声，让守在外面的李莉她们，都知道小周姨娘没了。 “唉！” 李莉听到林姨娘低低的叹息声。 “小周姨娘已经去了，厚葬！”林如海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老爷！”张妈妈立刻应下，带着人进去给小周姨娘收拾了。 其实李莉知道，一个小妾，就算是厚葬，也不会有葬礼，最多就是有一副薄棺材，到寺里停灵三天，已经是体面了。 “老爷，妹妹去了，孩子怎么办？”大周姨娘忍不住问道，看着孩子，眼神热切。 林如海没有看她，直接说道，“孩子就交给李姨娘来养育，这是芬芬提的。” “老爷，李妹妹那么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而且她恐怕也不会照顾孩子。”大周姨娘不甘心的说道，后悔自己刚才没有阻拦大夫进去，要不然小周姨娘就没有机会交代遗言了。 “好了，孩子的事情就这样。”林如海不高兴大周姨娘还在纠缠，然后对着李若萱说道，“孩子叫芃芃，你带上孩子还有奶娘回去吧，好好照顾。” “是老爷，我会好好照顾好二小姐的，对了，可以让小周姨娘的丫鬟三月，跟着二小姐吗？”李莉没有推辞，倒是想把三月要过来，是个有情有义的丫鬟。 “你看着办吧。”林如海说道，然后摆摆手，“都散了吧！”率先离开这个小院了。 大周姨娘不甘心也没辙，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莉，也带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