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尽快让贵妃入土为安才是。”淑妃硬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伸手去扶宣仁宗,皇帝不为所动。 “让朕再和容儿待一会儿。”宣仁宗面色苍白,声音冰冷。 这时华妃看见跪在一旁抽泣的柔兰,对柔兰说道:“还不快去给你主子穿好衣裳,你就让她这样走吗?” 柔兰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泪水,可是她不是没尝试过去劝皇帝松手,都被呵斥了。 一时之间,皇后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谁也不敢再去惹怒皇帝。 其他妃嫔收到消息,也都一身素衣赶到了椒元殿,低位妃嫔均在前厅跪着,只是不见宋卉儿的身影。 皇后见劝说皇帝无果,只得先命令内务府总管和礼部的人把丧事一条龙安排下去,毕竟是天朝正经的贵妃,后事万不可马虎,不能让人诟病中宫失责,也不能让天家失了体面。 “平日里不是玉妃与贵妃最交好吗,现在人死了,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不是,可见不是真心。” “真心,这宫里的女人谁有真心,你有真心吗?” “这容贵妃也真是的,活着的时候也没给过什么好处,死了倒让人跪个没完。” 几个低位妃嫔跪得膝盖疼,忍不住低声埋怨道,时不时侧眼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住嘴!是想下去给贵妃作伴吗?!” 宋卉儿终于出现了,刚走到前厅便听见有人嚼舌根,目露凶光瞪了几眼。 “是玉妃么?” 终于宣仁宗抬起了头,看着宋卉儿走了过来,冰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光亮,但语气充满了责备,“你干什么去了,为何现在才来?” 宋卉儿看着皇帝怀中的容贵妃,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昨夜在宴会散去后,她来过椒元殿,陪着容贵妃小酌了几杯,只是不胜酒力,没待多久就回宫了。 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没想到醒来听到的第一个事情竟是贵妃娘娘殁了! 回想当时贵妃说的话,原来全是临终之言。 “我死了之后,身子是要入皇陵的,可是我不想待在那个皇陵里,你帮我拿几件衣裳去云山脚下,在我父母的坟边立个衣冠冢吧。” “我好想再去云山的漫野中骑马打猎啊。” “皇上啊,皇上不是有你吗,还有那么多妃子,这越到最后啊,越是觉得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了。” 宋卉儿跪下对着宣仁宗拜了下去,其实也是在拜容贵妃,“回皇上,昨夜容贵妃似是知道大限将至,有遗言托付给妾身。” “什么遗言?你昨晚也来过这里?” “是的,妾在宴会散后,来看望过贵妃姐姐。” 宣仁宗眸光颤动,沉声对其他人说道:“都退下吧,让玉妃留在这里就行。” 皇后和淑妃华妃等人只得退了出去,眼看着皇帝只愿意留宋卉儿一人在旁边,三人心中都隐约感到一种威胁。 宋卉儿待众人都退出去后,起身上前将宣仁宗的头抱在了胸前,拍着皇帝的肩膀以示安慰。 “容儿跟你说了什么?”宣仁宗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