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院内,宋卉儿正带着宝珠银珠大口朵颐椰子鸡,这现宰杀的跑地鸡就是新鲜,虽说少了几样配菜,但也好过整日的泡菜和白肉,宝珠银珠哪见过此等吃法,两人具是惊奇不已,但更让她们费解的是三小姐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不仅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汉话,如今还会做此等从未见过的美食,吃相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显得甚是粗鲁。 “别光喝汤呀,吃肉吃肉。” 宋卉儿扔掉已经啃得再无一丝肉的鸡腿骨,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拿出手帕抹了沫满嘴的油光,却见丫鬟们只端着汤碗默默站着,宋卉儿心知古代人等级森严,尽管她一再招呼,宝珠银珠还是不敢过分越矩,既如此,宋卉儿只好端起小姐架子。 “本小姐命令你们把锅里的肉吃光,吃不完就罚你们站桩一个时辰!” 比起站桩,当然还是吃肉容易些,加上宋卉儿已离桌在院中花圃散步,二人这才敢动筷子,哇!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鸡!如此清甜鲜香的汤! 宋卉儿想踢踢腿活动活动筋骨,只是这高丽国的女子服饰甚是累赘,外面一个大裙子,里面却是个小裙子,拘谨得步子都不好迈开,还是骑马装轻便,但自从摔马之后钰夫人便禁止她再去骑马,让她在家好生休养,上次骑马是被二哥领着才勉强同意的。 “老夫人到!” 宝珠银珠正埋头苦吃,忽听得朴嬷嬷高声入内,二人立刻跳起来急急忙忙收拾碗筷,可是锅和炉子是怎么也来不及遮掩的,只好硬着头皮先去迎接老夫人。 “你们这是在做甚?趁主子不在,在这私开小灶,好大的胆子!” 朴嬷嬷一进门便呵斥,吓得宝珠银珠急忙跪下解释是三小姐的杰作,小灶也是给三小姐开的。 宋老夫人一眼扫过还在冒泡的椰子锅,那香甜味虽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但此时的她眼含怒意,心里盘算着王世子妃的事,这点诱惑尚能克制。 “且罢,三小姐在哪,快将她唤来,我有话问她。” “三小姐在屋后花圃赏花,奴婢这就去请。”宝珠向银珠使了个眼色,自己去找小姐,银珠赶紧上前给老夫人斟茶。 宋卉儿听宝珠说起过她这位祖母,虽已年过六十,但仍极为爱美,每日三顿都要厨房为其送上人参养容汤,还要丫鬟为其面部拨筋,且爱好奢华,光一只左手就要佩戴三只金镯子,右手则佩戴一只蓝田玉镯,若不是玉镯太重,估计也要戴上三只,脖子上更要日日挂着王上赏赐的东海珊瑚配红玉珠串,以示自己的尊荣,服饰也是极费心思,每个季度都要命人定制多套新衣,还要打造新的珠宝首饰,为此钰夫人只得将侯府每月例银的一半都要用去供应宋老夫人此等吃穿,以成全孝道之名,因而自己平日里尽力节俭,只做得三身绣工精美的华服在重要场合穿,珠宝首饰只得时常向老夫人借用。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老夫人十分不待见从小喜欢骑马射箭的三小姐,就连摔马受伤也不过是略微问了一句“可曾毁容?”,得知面容并无损伤后,便不再过问。今日突然过来,不知要整什么幺蛾子。 “孙女拜见祖母,祖母近日可还安好?” 宋卉儿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祖母,只见正厅主位上坐着一个珠光宝气但面容清瘦皱纹深陷的老妇人,看来补药喝再多也挡不住岁月的杀猪刀,只是在如此苍老的脸上再抹上红胭脂,让人看着实属有点吓人,此刻宋老夫人正面露愠色,让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怪异了。 “我刚才看见王世子阴沉着脸离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往日哪回来他不是喜笑颜开的?” “如今王上已指婚丞相千金做世子妃,你还不努努力!正妃没捞着,好歹当个侧妃,为咱们忠武侯府争点风光,你父兄也好在朝堂上得点助益,可你母女倒好,一个劲把王世子往外赶!” 宋卉儿算是听出来了,老夫人是要自己去攀高枝儿,按说原来的宋慧儿的确与王世子两情相悦,想来这给了侯府众人尤其宋老夫人极大的希望,只要当上世子妃,将来便是王后,侯爷公子成为国丈国舅,有了这层关系,还怕没有丰厚的俸禄奖赏供她购置珠宝华服和人参吗? 钰夫人虽说孝顺地优先供着老夫人的吃穿用度,但也时常对她唠叨家政的艰难,侯爷虽袭了老侯爷的侯位,却不善仕途,不过担着个礼部虚职,俸禄有限,孙子宋寅成虽在军职,但如今并无战事,也无处立军功挣赏赐,眼看家底越来越薄,宋老夫人便打起了孙女的主意。 “祖母消消气,孙女只是和王世子拌了几句嘴,过几天他气消了,孙女便去跟王世子赔不是。” “明日便去,明日是六公主十二岁诞辰,王宫内要办生日宴宴请各官家小姐,你可得好生打扮,定要让王世子挪不开眼。” “朴嬷嬷,将我带来的首饰盒交给三小姐,记住了,明日都得戴上。” 宋卉儿接过一个雕有精巧梅花的红木匣子,打开一看,无数金光射来,竟全是金饰!这么多金子呀!如果能带着这些金子穿越回去,那不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