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姜离脚步蓦地顿住,侧目看向身侧的男人:“怎么,你也想去和他作伴?” 闻言,陆昭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神色略显局促,默默摇了摇头,道:“我其实挺讨厌他的。” 姜离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旋即缓步往里走去,陆昭亦在瞬间紧跟其后,仿佛生怕落下分毫。 簌簌飞雪,扬扬飘落,俩人就这样漫步在皑皑白雪之中,陆昭抬眸看了看姜离发上渐积的雪花,不知想到了何事,忽然就红了脸。 姜离疑惑的看他一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陆昭轻轻垂下眼睫,那垂在身侧的手抑制不住地捏紧了起来,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姜离闻言,唇角微不可闻地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这弧度中带着点点讥讽的意味。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上何来苦心人。 “陆昭。”沉寂之中,姜离忽然唤了他一声。 男人侧目,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离,满是期待:“妻主,怎么了?” “……”乍然听见这个称呼,姜离有一瞬间的无语。 她沉默了一瞬,这才道:“听夏棠说你手受伤了,找大夫看过了吗?” “妻主是听夏棠说的?”陆昭的语气中似有几分意外。 “不然呢?”姜离面色寡淡,那双狭长的眸子更是半点波澜也未曾有。 陆昭看了她半晌,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声叹息,“那夜,有人劫狱,三帝姬特向女君请旨,让我增援,我在狱中遇见一人,她的眉眼……很像妻主。” “你怀疑那人是我?”姜离问得直接又坦荡,全然没有半分心虚之态。 “当时确有此怀疑,可后来才知,帝姬那夜与鹤侧君在一起。” “呵呵。”姜离轻笑出声,“本宫什么身份,岂会做出劫狱那种事?” 陆昭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想也不会是妻主,那人武功卓绝,刑部天牢内精兵如云,她在其中竟如入无人之境,如若不是我的出现干扰了她,她也不会被苏凉月刺中那肩膀。” 陆昭嗓音轻缓,带着难以言喻的内疚情绪,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姜离,似是不愿错过她半分的情绪。 “妻主,你说,她因我而负伤,又因我而救人失败,她会怪我吗?”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陆昭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默默的转开了话题,“妻主,今夜本是你的大婚之喜,却无人相伴,不如,今夜侍身……侍寝?”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低不可闻,仿若蚊蝇之声。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姜离听了进去。 她不知道陆昭是真心想要侍寝,还是想借此机会查探她肩膀处的伤,也不想去费心揣度,只道:“不必了,你有伤在身不方便,本宫已经传了鹤清词侍寝。” 陆昭听闻此言,眸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紧抿着唇,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跟着姜离,一路来到了扶云殿。 刚走近,鹤清词就缓步上来,微微行了一礼,“拜见帝姬。” “嗯。”姜离微微应了一声,鹤清词已然很是熟稔的接下了她身上的披风。 姜离伸手轻轻抓住男人的手,侧目看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等?” “侍身来了好一会儿了,听说帝姬送林公子出城,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手这般凉,生病了怎么办?” 在俩人谈话间,已经步入了寝殿。 雪花纷纷扬扬,越发肆意,陆昭的身影在这雪幕中显得有些孤寂。 他没有再上前,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默无声的看着那一幕,心中,竟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苦涩。 帝姬她,好像真的挺喜欢这个死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