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姜离深深的叩了一头,“儿臣不敢,只是沈将军战功卓着,若贸然处死,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动摇我西越民心,再者,沈云崖竟敢宫廷行刺,定有内应,可用她引出同党,一举歼灭。” 姜玉璇陷入了沉思,她就这样盯着姜离,那双眼底泛着叫人看不真确的寒光,片刻之后,她冷声说道:“暂且将沈云崖打入天牢,容后再审。” 这时,苏凉月连忙上前,跪下行了一礼,“臣救驾来迟,还望女君恕罪!” 姜玉璇目光缓缓落在了苏凉月的身上,“你救驾有功,孤封你为刑部主事,负责严查沈云崖一案,必定要彻查清楚,若有同党,绝不姑息!” 听着姜玉璇的话,姜离唇瓣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姜玉璇这是在暗示苏凉月,找到沈云崖通敌叛国的罪证,好杀她个名正言顺。 苏凉月显然也听懂了,她脸上扬起笑意:“臣多谢女君,定不辱命。” “大帝姬!”姜玉璇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姜离的身上,“你身为皇族帝姬,却共情刺客,该诛,但念你也是为国考量,则,赐杖刑二十!你可服气?” 陆昭闻言,连忙上前跪下,“女君……” 姜玉璇伸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谁敢求情,同罪。” 陆昭面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不管不顾道:“女君,大帝姬不是有意的,她身体孱弱,弱柳扶风,恐经不住这二十杖,臣愿替大帝姬领受这四十杖责!” 陆昭话一出,周围就传来一阵诡异的静默。 什么? 大帝姬身体孱弱?弱柳扶风? 他们怎么不知道? 姜玉璇冷哼一声,“陆昭,若不是你这妻主为刺客求情,公然忤逆于孤,你也该有封赏,若再多话,同罪。” 陆昭还想说什么,却听身侧姜离冷淡的声音传来:“闭嘴。” 陆昭下意识的看向姜离,“我……” 陆昭话音未落,姜离已经行了一礼,“儿臣服气,听凭母皇发落。” 她没有半分不情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姜离心中清楚,姜玉璇真正杖责她的原因,不是为沈云崖求情,而是……她为沈云崖求情的原因让这位君上觉得她先前是在故作庸碌,试图麻痹于她,身为君上,她不允许任何人的欺骗,即便,这伪装是为了自保也不可以。 姜月和姜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 金阙台之外,刑罚之地。 姜离身姿笔直的跪在地上,陆昭握紧了佩剑,就这样站在一侧看着,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没有片刻的放松,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而他却仿若未觉。 只见那粗壮的刑杖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带着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姜离的身上,每一杖落下,都似能听见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陆昭呼吸猛地一窒。 只见姜离白色的衣衫瞬间染上了斑斑血迹,犹如雪地中绽放的红梅,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却依旧跪在那,腰板挺直,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板子落下的声音不绝于耳,姜离却始终紧咬了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半声,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破碎的花。 陆昭的眼眶泛红,心中犹如被万箭穿过。 “别打了!”陆昭压抑的低吼响起,他迅速上前把姜离护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