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武植推测,此贼既然能犯下那么多大案,被全国通缉尚能逍遥法外,其武艺必然高强。 所以,在进来之前武植便知会过武松,一旦发现鲁智深出现危险,立刻出手相救。 千两赏银虽然重要,但显然没有鲁智深的安全重要。 然却没有想到,鲁智深许是觉得自己被武植看轻了,面对杨三的短匕竟然不躲不闪,直接探手一抓。 短匕已抵腹部,电光火石之间,鲁智深抓住了杨三的手腕,随之一扣,‘喀嚓’。 再而吐气怒吼,力从腰起,贯于手臂,硬生生将杨三给抡了起来,空中一百八十度,干脆利索的将之砸在了地上。 只一抡,骨断筋折,杨三已无再战之力,叫嚣声都透着股虚弱。 见状,武植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联想起当日鲁智深砸向他的一拳,不由的头皮发麻。 娘的,这还是人吗? 武植瞠目结舌,直至鲁智深将之五花大绑,这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冲进屋内。 环眼一瞧,又懵了一下。 好家伙,这么会玩? 这是要干什么,现场直播吗? 娘的,真杂碎。 只见那床上,五个如花美娟衣衫不整,抱成一团,年龄不一,却各有韵味。 于那厅中,却有一排座椅,一共七人被绑缚其上,六女一男。 女者或丑或老。 男的可不正是西门庆吗,只是,印象中的不可一世早已被恐惧所取代,见武植进来,竟然疯狂求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西门庆还没死,这倒是出乎了武植的预料,同时也不免有些难办。 然事已至此,如果强杀西门庆的话,接下来便只能将这满屋子的女眷全部灭口了。 武植不是妇人之仁的人,然对手无寸铁的女眷动手,真心做不到。 如是略一沉吟,先是用眼神示意鲁智深不要进来,转而一边解绑一边夸张的说着。 “呀,竟是西门贤弟,真巧。” “这里是官驿,你们怎么在这?” “哎呀,为兄得到消息,刑部重犯杨三进入了阳谷县,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捉拿,不料还是晚来了一步。” “虽然捉到了要犯,但你爹,你的家丁,均已被被恶贼所杀,哎,都怪为兄,或是早来一步就好了。” “好在西门贤弟你还活着,真好,西门贤弟,你可一定要坚强啊。” 此言一出,房内顿时哭声大作。 西门庆却是半分悲伤的情绪都欠奉,尚还向武植道了声谢,随后转向哭哭啼啼的女眷们怒吼,“哭什么?还不过来搀扶我?” 这时,床榻上一个梨花带雨的妇人面向武植道:“这位官人,可否先行出去,待我等女眷整理仪容。” 武植闻言一愣,暗讨这女子有点东西啊,连番打击之下,竟还能想起来整理仪容,而这所谓的整理仪容,显然是借口。 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出去呢? 武植眯了眯眼睛,心里很快便产生了一个猜测,意味莫明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嘿嘿一笑,转头便走了出去。 不过却没有真的离开,反而透过窗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只见那女子走向虽已解绑,然却瘫痪在椅子上的西门庆,冷不丁的抄起掉落地上的刚刀,在西门庆和其他女眷们的惊呼声中,干碎利索的抹了西门庆的脖子。 见状,趴窗户的武植虽已有预料并不意外,却也不免心里咯噔一下,胆颤心惊,更遑论屋内的女眷们了。 然,惊呼声方才响起,女子便厉声喝道。 “叫什么,我等哪个不是被西门家强取豪夺进门的,西门父子又何曾将我们当过人看。” “哼,本以为他瘫了我们能好过些,可他是怎么做的,他竟然呼朋唤友来玷污我们给他取乐。” “这样的屈辱,你们还要继续忍受吗?” 随着其连续喝问,屋内寂静下来。 女子的声音也缓和了些。 “现下,西门父子已死,我等完全可以瓜分了西门家的金银,各自奔命、远遁家乡,重新开始,这样不好吗?” 屋内默然。 好半晌,有人紧张的问道:“可是,西门庆并非贼子所杀?若是被官府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女子冷哼一声,“所以,此贼必须得死。且不能死在我等手中。” 接着,不待他人搭话,转而面向窗缝道:“武大官人,我等愿意将西门家财分一半给你,不知可否通融?” 闻言,武植更加高看了此女一眼,同时亦不免有些为难。 他并不怎么在乎西门家的财产,从本心出发,他也想帮帮屋里这些苦命人。 然,一个死贼是不值钱的,那千两赏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如是沉默半晌,终是断然拒绝,“不行,杨三必须活着送往刑部。” 屋内的女眷们闻言,霎时间面如土色,特别是动手的女子,娇躯颤了颤,面露苦涩,“罢了,人是我杀的,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分了钱,各自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