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丽贵妃带着宫女,将头冠装进盒子,未施粉黛头上没有一个钗环,走过长长的宫街,来到养心殿门口,撩袍而跪,叩头请罪! “叫她回去吧!这件事和她没有多大关系,便罚闭门思过三月!以儆效尤!” 皇帝没有表现中的那般生气,而是让元吉将头面拿进来,便将人赶走了。 朝华宫门关上,后宫众人震惊不已,向来宠冠后宫的丽贵妃娘娘竟然被禁足 ,还是被皇帝禁足。 午后的招摇过市,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丽贵妃得罪陛下,养心殿前脱簪请罪,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这件事,丽贵妃本人并不在意,她正好吃好喝的在自己的朝华宫里一个人躲清静。 丽贵妃走后,皇帝坐在榻上,他看着盒子,迟迟没有伸手打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好一阵儿,对元吉说: “你叫人仔细收起来吧!” 元吉亲自上前,将盒子小心抱在怀里,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跪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皇上!陛下……” “有什么话就说,这是什么样子,元吉就是这样教你在御前做事的?” 皇帝心情本来就不好,当下看到这么一个小太监这样惊慌失措,呵斥道。 “启禀陛下!” 元吉这个时候走进来,他及时开口解救了小太监,只是声音中也是带着细不可察的颤抖。 他缓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深深的埋下去:“二皇子……薨了!” “什么?” 皇帝从榻上猛的弹起来,手边的茶杯翻倒,茶水细细的汇成一条线蜿蜒流下,滴落在榻上滴答作响。 元吉的声音有些沉闷,他埋下去的上身更加的卑微:“二皇子的奶娘刚才来报,二皇子薨了!” “可有派太医查看?是什么原因?” 皇帝的眼前缓缓的出现一张小脸,是将将十二岁的二皇子,他怯懦的看着自己,小声的叫着父皇。 他的声音平静,似乎没有因为这个儿子的过世而有什么情绪变化,可身边嘀嗒的茶水被他无视。 “太医正在看,等下过来禀告!”元吉没敢动,只是把头又往下埋了几分。 “嗯!” 皇帝没有在看元吉,他恍惚的拿起茶杯往嘴里倒茶,即使是没有茶水入口,他也没有察觉。 元吉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皇帝这副模样,再次将头埋下去: “陛下!切勿太过伤怀,仔细身子!” “嗯!你下去吧!”皇帝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没了动静。 身边的小太监已经抖成了筛子,元吉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还不快滚出去!在这里碍眼!” “是……是!”小太监连声应是,然后又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太医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在御案前处理政事,奏折展开他慢慢的看着,但眼神涣散丝毫没有看到心里。 “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别废话了,怎么回事?” 皇帝抬头,看到了面前跪着的四个太医,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启禀陛下!二皇子他……是中了毒!”其中一个太医低头说着,声音颤颤巍巍。 话音落下,另一个太医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慢性毒药,臣等以为已经用了有半年了!” “半年?”皇帝很是吃惊,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意: “身边的人是干什么的?竟然没有察觉出来?元吉!人呢!” 他看向元吉,话语里问的是二皇子身边的奶娘和宫女! 元吉看了自己徒弟一眼,后者退出去不久,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便埋着头走进来,一进来就噗通跪倒在地,抖着不敢说话。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察觉出来有人给二皇子下了毒?平日里怎么伺候的?” 皇帝的视线扫过殿中央跪着的众人,冷声质问。 这些人当然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出了事,自己肯定是活不过去了,便一个两个像是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陛下饶命啊!奴婢每半月便会去太医院请太医请平安脉,那时候没有太医说有什么问题啊!陛下明鉴啊!” 奶娘婆子站出来说着,满脸苦涩,虽然二皇子出身不高,但他们也没有十分怠慢。 宫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她还没说二皇子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呢! 身边的人纷纷附和,甚至有人壮着胆子上前告状: “陛下!二皇子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新鲜菜式穿过合身衣服了,国子监的随便一个少爷都比他穿的舒服,奴才们也去内务府要过,但从来都是被赶出来啊陛下!” 皇帝听的头痛不已,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殿中立刻安静下来,缩成一团。 “陛下,这是太医院请平安脉的记录册,确实每月两次都是定时定点的!而且上面一直都是说二皇子营养不良需要进补,没有中毒这一类说法!” 元吉将册子放到皇帝面前,低声说道。 一页页掀过,皇帝看到了上面的落款的太医,然后看向殿中太医:“可有查出来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