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樊队:“银面计划是什么?” 樊队明显只是和我提起一下,他没有解释,而是和我说:“关于银面计划的所有卷宗都被销毁了,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我只是想确定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 我觉得樊队的说辞就很奇怪,为什么要确定我知不知道,我明显是不知道这个事的。 樊队说完这个又和我说:“晚上你回去的时候不要走公园那条路了,最近那里不太平,以防万一。” 我应了下来,想问樊队公园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樊队好像有别的事要去忙,也先离开了。 我本来打算回白城精神病院的办公室里继续整理材料,但是又想到晚上和薛明颜的约定,于是就打算先回住处休息一下,等晚上见了薛明颜再说。 我听樊队的没有从公园走,而是绕路走了背后的街道转过来,这边这个街道怎么说呢,我此前从来没有走过这里,忽然间从这里走,好像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什么时候走过这里,但又不记得了。 回到住处之后,我看见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和上一回那个装着石头的箱子不一样,这个纸箱不大,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抱起来也不是很沉,我看了看周围,会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于是把箱子抱进去,打开箱子之后发现是一箱子的干树叶,我翻了翻也没发现有别的东西,就是一箱子树叶,我没见过这种树叶,为了确定里面全都是树叶没有别的东西,我把它们倒在了地上,果真就是一箱子树叶。 我纳闷起来,这也不像是有人随便收集起来放着的,更像是精心弄了放在我这里,可是为什么是一箱子这样的树叶呢? 我于是把它们再次装回箱子里,随身带了一片,打算见到薛明颜的时候给他看看,让他辨认下看这是什么树叶。 我洗了一个澡,时间还早就睡了一会儿,只是睡下去就开始做梦,梦见了什么也不打记得,就隐约记得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更奇怪的是我只记得这种感觉,至于梦见了什么却丝毫印象也没有,只是觉得情绪有些莫名地低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等我睡醒的时候,发现门后面有一张纸条,好像是有人趁我睡觉的时候从门底下塞进来的,我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准备好了? 我打开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这个公寓明明住着很多人,但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很少能见到人,好像大家都是悄无声息地住在这里,甚至脸一丝响动也不发出来一样。 我没有一个头绪,但也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出门到西苑桥去找薛明颜,我到的时候是八点四十,薛明颜和我约的时间是九点,我早到了二十分钟,于是我就坐在边上的木以上,等薛明颜来。 这个西苑桥不算热闹,但也不是冷清那种,来来往往还是有很多人,有些是散步的,有些事下班回家的。 我就坐在木椅上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像就是单纯发呆。 直到我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薛明颜送到黑山监狱医院里的张子昂。 乍一看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一看的确就是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来,我于是马上就就站了起来,追了上去,确认就是他之后,我喊了他一声:“张子昂!” 张子昂转头看着我,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我,然后和我说:“何警官,怎么是你。” 我看着他,更觉得奇怪,我说:“你不是在医院里,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张子昂却说:“我好了就离开了。” 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正想继续问什么,他却先开口说:“何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我不好把在这里等薛明颜的事说出来,就打哈哈说:“就是在里随便转转。” 我马上问他说:“你来这里是……” 张子昂说:“我来找一个人,但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了。” 我来了兴趣,我问他:“你要找谁,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张子昂说:“我只知道他家住在西苑路二百四十六号,好像是在桥的另一边。” 西苑路二百四十六号? 那不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吗,甚至我连听见这个地方都有一种很强的抗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说那里是小时候我住的地方,我问他:“你认识的人住在那里,是什么人?” 张子昂说:“说起来还有些巧,他也姓何,叫何向华,他有个儿子叫何远。” 何向华?何远? 我的脑袋瞬间懵了一下,第一段记忆的场景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因为那个记忆里,是薛明颜他找到了我,把我交给了一个叫何向华的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可现在张子昂说我何远才是何向华的儿子,何远我是见过的,一个很邪气的青年,他身上总是有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问张子昂:“那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子昂说:“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认识,我在白城就只认识何向华这一个人。” 张子昂被发现的地方本身就很奇怪了,又是以一具尸体的样子被发现的,竟然还活了过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过,我还真不会相信。 不过发生在我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张子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问我:“何警官,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吧。” 我还要等薛明颜来,但是又被张子昂的这个说辞给吸引,甚至胜过了我对那个地方的抗拒,我迟疑了一下,一会儿薛明颜找不到我自然会给我打电话,我再让他过来就行了,我于是和张子昂说:“那好吧。”